阿胜出了门,心下却有些踌躇,自家主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若是自己不问过他擅自行事,恐怕回去还得受罚。虽然有赵王氏的话,但那个好像也不怎么能当数。所以他骑了马出来,并没有去柳家,而是又赶回了家里那二亩地的马厩去了。
赵成栋真是恼火极了。
本来好端端的一个春节,却是接二连三地出事,先是杨小桃流产,然后自己相亲也不顺利。现在倒好,这大元宵节的,居然给他闹起了马瘟。
他一早上接到消息,顿时头发一炸,吓了个半死,这下可不敢再贪恋着暖被窝,慌慌张张地就赶了过来。
头一匹死了的马其实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站不起身来了,只是那负责照看的柳家小弟根本没有留心。每天只管喂了食,就自顾自地抱着火炉睡大觉去了。以致延误了医治时间,直到今早发现马儿倒地不起,四肢僵硬,才知坏了事,当下不敢耽搁,赶紧骑了马来报讯。
赵成栋许久没来,没料到这个马厩竟污淖至此粪便满地,大冬天里都闻之欲呕。粮食也是东一堆西一坨的,乱七八糟,剩下的马也是无精打采,行动迟缓。这种环境,不出事才怪。
不识好人心
赵成栋见到马场的情形,先不分青红皂白,狠狠把那柳家小弟骂了一顿。那孩子也觉得很委屈,那么大个马场,他一人怎么可能照管得过来?再说了,你做东家的又给了多少钱?要不是柳芳私下塞他些好处,还想指望人家给你卖命,那分明是痴人说梦嘛。
但眼下不是理论的时候,先得赶紧把死了的马抬出去,免得传染。赵成栋这一点常识还是有的,不管怎么着,都得让他们把地方收拾干净了。这一到干苦活累活的时候,他就想起自家爹娘了,于是才叫小厮去喊人。
可阿胜回来的时候却告诉他,“老太太病了,老太爷说是去从前的马场喊人来帮忙。还让去找柳姨娘家的人来干活,说光靠他们可不济事。”
赵成栋听得火起,什么叫靠他们不济事?就不济事,过来搭把手也行啊,娘一向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生病呢?莫非是听说他这儿马生了病,怕要她出钱,所以躲着不来,只让爹去找人虚支应着?
当下气忿忿的自语,“哼,我就不靠你们,也能办得成事。”
可他这话还当真说早了,赵成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剩下来的马竟也有一多半都有些病像了。这要是一起发起病来,恐怕他这个马场就全都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