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有些顾虑,“若是我把这些马都卖了,再要买批新回来,我还得再喂一年的草料呢。”
“咳。”卓老板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那草料能花多少钱?马养好了能挣多少钱?完全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嘛,你想想,你在我这儿买粮食这些时花了多少钱?卖一匹马挣多少?这一算不就出来了?我是没那个本事养马,才干贩卖粮食的勾当,若是我会养马,早去干那个了,谁还稀罕这些粮食?”
赵成栋觉得有理,“那行,除了三匹种马我不卖,其他的我也全拜托您了。”
卓老板听了当即就抬腿起来,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既是如此,那我现就跟你走一趟,把这些马的情况摸一摸,回头我就给你找买家去,晚上定来拖马,就是找不到,我自己帮你把这批货吃了,也就是这么回事,只当咱们交个朋友了。”
赵成栋见他这么讲义气,极是感动的。这会子就跟卓老板一块去看他的马。好嘛,这一夜之间,吃饭的嘴多了五张,但马又倒下五匹,赵成栋不知道是自己昨儿病急乱投医,给马的药下得太重了,又不注意饮食调理,那些马原本没有甚么大事的,也被这虎狼之药伤了肺腑,这下子,可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见赵成栋只知喝骂小厮,毫无作为,卓老板心中越发欢喜,还假意劝他不要往心里去,当下就把马场里的马装模作样清点了一番。赵成栋现在是下了狠心了,既然要卖了,便只把三匹要留下的种马拴到马厩里最温暖舒适的地方,交待小厮们用心照料。其余的全都当成稻草似的拖到外头,任人评估。
卓老板数了数,大概心里有了谱,很大方地表示,只要他晚上来拖马的时候,能站起来跟着他走的就算十五两银子,不能走的就算五两银子,如此来议价。赵成栋满口应承,约定了天黑再见,他就安心在这儿等了。
卓老板回去的路上估算了一回,若是赵成栋好生把马养好,这么些马,可不得值上千两的银子?可交到这个败家子手上,估摸着只要花不到三百两就能全部买下了。等着自己一转手,至少一二百两的利息是有的。这门生意哪里还用找旁人?他自己就做了。
只是现在还得找个中间人假扮下客户过过手才行,卓老板还想到了何大牙,赵成栋想赚自己那三百两银子都没门,等自己把钱给了他,再把消息放给何大牙,让他把钱偷出来,还能再分自己一笔。不过,却不能让何大牙知道自己在这其中的勾当,否则那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不好就又有些变数了。
那找谁呢?卓老板琢磨一二,暗暗想定了人选,赶紧回去筹备了。只赵成栋被人坑了,还蒙在鼓里。
日头慢慢地到了正中,又一点点往西挪去,焦急等待的不止有扎兰堡的赵成栋,还有京城里的章清亭。
信是一大早就送过去了,可晏博斋到底肯不肯放人呢?谁的心里都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