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栋一哽,支支吾吾地道:“我那儿的马……生病了。”
“可你这孩子……”赵王氏气得快要吐血了,就是生了病的马,也不能这么卖啊?她在家里病着,听说这些马病了,心想好好照顾一番也就是了。可怎么能想得到,居然给赵成栋卖了个精光?
上千两银子的家业愣是竟给他折腾成二百多两银子,然后现连这二百多两银子也保不住,还给人偷了去,这要说起来,赵王氏就算是再想维护这小儿子,心头也不可避免地蹦出一个念头,这简直就是败家子。
“不用问了,大老爷。”赵王氏气得胸脯剧烈地一起一伏,她老于世故,当即就想道,“这泄漏口风的既不是我家,那肯定是那经手的啥卓老板。”
“啊?不会吧。”赵成栋讷讷地不敢相信。
这死孩子,给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赵王氏狠狠剜他一眼,“一边待着去,不中用的东西。”
阎辉祖却是和赵王氏不谋而合了。他心中感慨,怎么如此精明的娘却养了这么个无用的儿子?果然是慈母多败儿。
当下命人去提卓老板,他心中却也知道,现在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料来也奈何不了他。果然,那卓老板不躲不避,大大方方地跟了来,一问摇头三不知,话得滴水不漏,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阎辉祖想想,忽地问起,“你那马卖往何处了?”
卓老板心中一紧,干笑着道:“那也不是我买的,是我介绍人买的。那人我也不熟,只是受赵成栋所托,临时找的人。他买了马去做甚么,草民也不晓得。”
他怕阎辉祖追问下去,先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但阎辉祖一听,就知道此人有问题了,不依不饶地追问下去,“那你总该晓得买主姓是名谁吧?你又是在何时,何处遇上他的?”
这个……卓老板卡壳了,他带去见赵成栋的那人是他一个本家亲戚,哪里能说实话?只能随口胡诌道:“那人姓吴,我就是下午在马市上遇到的。”
阎辉祖点了点头,“那你且把那人的身形相貌形容一二吧。”
这个卓老板不能瞎编了,毕竟赵成栋也见过那人。于是只得将亲戚的外貌含糊说了,阎辉祖也不多问,便放他回去了。心下却知,这卓老板十有八九便是同伙。
但未人赃并获之前,还不能打草惊蛇,吩咐衙役暗中盯梢此人,打发赵家三人回去,“你们暂且少安毋躁,回家耐心等待,本官自有定论。”
这县太爷要办案,也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