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至高无上。
直到入了四月,当终于脱去厚厚的冬装,春暖花开的时候,当所有的纷纷扬扬都尘埃落定了,皇上才终于下旨,将在天牢里闲得脑门都快长草的赵大会元放了出来。
朝堂之上,所有的官员都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态看着这位挑起诸多争端的会元,既敬畏又有些憎恶。但毋庸置疑的是,所有的人都相信,他是皇上放出来的烟雾弹,用来清洗朝廷的烟雾弹。不说别的,光瞧人家坐牢坐得白白胖胖就可见端倪了。如今功成名就,当委以重任了吧?
可惜,赵成材再一次让所有人跌落下巴了。
说实话,赵成材在殿试上交了那份答卷的时候,他只想着尽力去扳倒晏博斋,给自己家人谋求一份长治久安。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皇上居然借着这个契机,漂漂亮亮地打了一仗。
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赵大会元心中感慨,忙来忙去,最后还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不过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还是达到了,这就很让他心满意足了。
不过,至于仕途,此生恐怕就无望了。试问,有哪个官员敢跟一个皇帝的密探同处?
于是,当皇上将他提出天牢,带进御书房,微笑地告诉他,“你的案子已经查清,会元确实无辜。可你却因此错过了殿试的机会,可想要什么补偿么?”
赵成材一脸正气地回说:“皇上圣明,既是草民自己提出取消的殿试资格,岂可因事后查明真相而得到补偿?皇上一片拳拳关爱之下,草民感激涕零,但能得回一身清白已属大幸,实不敢再有多的妄念。余生只愿在家乡教书育人,以期有生之年,桃李满天下,亦是为国尽忠,为陛下效力了。”
皇上对他的这一番表白极是满意,最后决定在金銮殿上公开表彰赵会元。
“什么?”章清亭瞪大了眼睛,看着孟子瞻,“你再说一遍?”
孟子瞻是开怀大笑,“难得张夫人你也有这样失态的时候,赵先生真的被皇上封为状元了。”
“这状元不都考过了么?怎么还有封的?”张金宝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章清亭嗔他一眼,这状元既是皇上钦点的,他高兴多点几个,谁又能说什么?“你别吵,听小孟大人说话。”
孟子瞻拿出份文书,详细讲给众人听,“你们瞧,皇上说赵先生为人刚正,律己严明,又敢于仗义执言,风骨甚高。即便是在殿试之中,面对唾手可得的功名富贵,也不改其志,这份情操,足以嘉奖。故此特加封他也为本届状元,另赠御笔亲提‘忠正刚直’匾额一块。再赏金千两,用以资助其兴办学堂。并特赐从四品翰林院侍讲学士一职,只让其回乡任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