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煜听到父皇用一种沙哑且悲催的声音询问:“谁在外面呢?这般影影绰绰,朕也看不清楚。”
齐煜急忙行礼,“儿臣齐煜,拜见父皇。”
“是太子啊,”皇帝舒心一笑,“进来吧。”齐煜进入金銮,两人面面相觑,今上眼神流转,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来了就好。”
齐煜点点头。
低头看向父皇的手,今上的手枯瘦如紫檀,色如紫檀,那一股皮肤下涌流的黑色预兆着皇帝命不久矣,“你来得好,朕正准备找你呢,朕想要和你说说话啊。”
“王振,带了你的人退下,没有朕的口谕,一个都不能进来。”皇帝摆摆手,王振冷目看着背后几个侍卫和公公,大家一字儿尾随王振离开。
他们出门,皇帝这才看向他。
“朕这个病,你没必要瞒天过海。”今上抓着他的手暗暗用力,端端正正坐了起来,“如今朕已经草拟了遗诏,你既然来了,就看看吧。”
到谜底揭晓的时候了。
毫无悬念。
齐煜握着圣旨,在得到皇帝准予后,这才缓慢的打开,上面写了“朕传位于太子齐煜”云云,看到这里,齐煜起身,默然下跪。
“朕以为,你是他们里头最顶天立地的,将来这偌大的一艘船就交给你们了,他们日日花天酒地,唯你不同,朕很欣慰,朕的太子,你......起来,快起来把。”
齐煜这才站了起来。
最近,皇帝时常讲多年之前的事,他卧病后,回忆的东西比之前还多了,就拿此刻来说,皇帝居然讲起齐煜五岁多的事,在他口中,少年其余顽劣且粗鲁,目中无人又自命不凡,皇帝拍一下他肩膀,“你如今和当初已判若两人了。”
他对昔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烂熟于心,但却时常会忘记这三五个月发生的事,甚至于忘记昨日侍寝的侍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