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禁军看起来很机警,想了想又道,「但是天刚蒙蒙亮时,魏王殿下差人来过,说是魏王监修圜丘,要最后一次检查,才能放心。」
那个时候禁军正在换防,工部和礼部也会有人进入圜丘,检查布置。
没有证据证明是魏王动了木棚。
即便能证明,他敢去检举吗?
那可是死罪,而魏王李琛,是他的姐夫。
但是一个时辰后,严从錚还是到了魏王府。
李琛已经换下今日祭天的礼服,穿着平日略显朴素的衣服,在带儿子描画儺戏面具。
每逢大年初一,城中就会有盛大的儺戏。人们祭神跳舞、驱瘟避疫,观看者很多都自制面具,戴在脸上穿城而过,游玩嬉戏。
「舅舅!」李琛的儿子跳起来,仰起笑脸,给严从錚看他画的面具,「好看吗?我也给你画一副。」
「你先出去,」严从錚的脸色不太好,「我有事跟你父亲谈。」
李琛点头,吩咐儿子道:「去让厨房晚上多烧几个菜。」
他拿着蘸满彩色顏料的毛笔,閒適地问道:「什么事,还劳动你亲自跑一趟。忙了一整日,也不多歇歇。」
李琛的语气里,饱含对家人的关怀。
然而严从錚开门见山道:「清晨殿下差人去过圜丘,去做什么?」
一句话,让大年初一亲人间关怀热络的气氛尽数消失。严从錚没有坐,他站在李琛对面,看着一个个略显诡异的面具,脸色阴冷,像一个铁面无私的审判者,发出质问。
李琛轻轻把面具放下,在笔洗中淘洗毛笔。
原本清澈的水很快变得浑浊脏污,而李琛继续晃动笔桿,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自然是去检查木棚了,」李琛沉声道,「可惜下人能力有限,没发现那个挑檐会塌。」
「是检查,」严从錚压低声音道,「还是破坏?」
李琛把毛笔拿出来,「啪」地一声丟在宣纸上,一直保持温和的面容,顿时有些冰冷。
他哂笑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没有看到吗?挑檐掉落,晋王保护皇帝,被朝臣称赞;楚王扶住挑檐,当场得到赐婚。他们两个各有好处,怎么你反而怀疑起我来?」
严从錚一时语塞,他想了想,条理清楚道:「可是如果楚王没能扶住挑檐,那东西掉下来,可能就会砸到一大片人。首当其衝,便是晋王。然后楚王会因为监修不力,被圣上责罚。今日那些事没有发生,一是因为楚王机敏,二是因为祥瑞。」
「对嘛,还有祥瑞,」李琛冷笑着起身,负手而立道,「所以禁军副统领大人,你不如去查查,看那祥瑞是真的,还是有谁装神弄鬼、愚弄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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