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叶长庚道,「我们不去云州。楚王说若只能硬碰硬,便需要灵活机变。去云州,可算不上灵活机变。」
夜色掩护大军,绕山路向西,沿黄河向北奔袭。
天亮进入草原时,有人在急行军中喘着气说话。
「这不是去云州!」
「当然不是!老子又没转向。云州在东北,这是去西北。」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摸了摸胸口揣的胡饼,不屑道。
「去西北。」有人重复他的话。
「罗老二,你倒是不迷方向。大半夜行军,也知道去哪儿。」一个兵卒笑起来,另一个麻子脸的士兵接腔道:「我老大从不迷向。」
「行啊张小庄,你没当逃兵。」
士兵们低声取笑麻子脸男人,道:「你们不是说自己是被叶将军抓来的,心里不服吗?」
「服了服了,」麻子脸张小庄嘿嘿地笑,「只要不是送死,俺们就在军中干了!起码不愁吃穿。」
刀疤脸罗老二走慢一步,抬手拍了拍张小庄的肩头。
「傻子!」他森冷道,「这就是去送死!是往突厥境內送死!」
士兵们相互看看,没有被这句话嚇到。
他们是大唐的军人,纪律严明、令行禁止。即便是送死,也会去。
部队继续行进,不时有斥候骑着马,快速向前传递消息。
今日的斥候,怎么这么多啊?
斥候多,消息也便多。
行军路上不方便铺设舆图,但是每道消息,都在叶长庚心中的舆图上,刻下敌军数量、编队、装备以及意图。
很奇怪。
当初他在书院,一个月都背不会一篇文章。可如今在战场上,他可以把军情记得分毫不差,並且从中分析出敌人的弱点。
「给他们一刻钟填饱肚子,不要吃太撑,不要饮水!」叶长庚突然起身,对部将道,「我们去偷袭敌军。」
「偷袭?」部将觉得不可思议。
叶长庚是河东道行军大总管,他来打仗,应该在阵前骑着马匹,威风赫赫地检阅万军。
怎么也不该亲率八千人,去偷袭敌军。
这样是不是太没面子了?说出去让別的同僚耻笑。
但部将不敢反驳,应喝道:「我等一定尽心竭力,无论突袭哪里,一定要打贏打胜!把突厥人打怕。」
「千万不要!」叶长庚正色道,「我们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小胜即可,且不能贪功冒进。要让突厥首尾无法相顾,以为哪里都有我军,却哪里都找不到。贺鲁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会绕到他背后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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