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才找准方向,指向门边。
「高,高……」
「高福!」李璨转身呼唤。
「老奴在!」高福又从外面跑进来,他身后跟着林奉御,林奉御后面还跟着宰相、兵部尚书、吏部尚书等一眾朝臣。
除了官职高的,竟然还有几个面生的小官员。那些小官员战战兢兢,不明白怎么就突然有资格面圣了。
不难想像,这是高福见一个逮一个,恨不得把所有宫里的朝臣都拉来,见证皇帝甦醒这件事。
兵部尚书宋守节跑得气喘吁吁,又被高福一个劲儿催促,对高福翻着白眼,扶住柱子歇息。
明白了。
他心里道,你是看皇帝醒了,我可以死了,是吧?
不怪高福突然莽撞。
皇帝久久未醒,已有朝臣諫言,说太子可登基为帝,尊皇帝为太上皇,把皇帝迁居兴庆宫养老了。
听听!他们连皇帝养老的地方都考虑好了!
若不是几位宗亲拦着,若不是太子不敢擅动,若不是赵王李璟隔三岔五就谎报消息说见皇帝睁眼了,动弹了,打呼嚕了,或许皇帝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太上皇了。
见高福来了,皇帝紧绷的神色才放松些。
他的目光看向宰相和一眾朝臣,再落到太子脸上,艰难地询问:「突……突厥?」
皇帝的记忆还停留在他的寿宴。
流光璀璨的花萼相辉楼、献上贺礼和诗词的朝臣、舞乐美酒、以及李璟送的大缸、皇后的疯狂、太子的劝慰和他在回去的路上,因为太过愤怒,摔碎的玉器。
皇帝的心中一阵刺痛,剎那间填满愤懣。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小九还没有回来,而现在他们在说突厥。
「是,」太子带着一眾朝臣跪地,稟告国事,「突厥犯边,突袭朔州。河东道行军大总管叶长庚带兵防守,突厥又改攻云州,如今正在僵持。」
皇帝的眼睁大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久未醒,他的眼白有些发黄,不如之前明澈。此前那泰山压顶般的君威,也已消失不见。
人到暮年的无力和病情严重的身体,让他感觉自己的魂魄被困住。沮丧、慌乱、心急如焚。
像一个行将就木的寻常老人。
只是这老人关心的,还是江山。
「兵……」
只说了一个字,兵部尚书便叩首稟告。
「已调遣河北道、河南道府兵支援,河南道甚至派遣骑兵先行,此时已到云州城外。圣上放心,我大唐兵强马壮、有苍天护佑、有圣上治理,定能驱逐蛮夷、平定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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