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脸色微变,低头道:「是……」
然而叶长庚已经打断她的辩解,厉声道:「上有国法,下有家规。安国公府的规矩——奴是奴,主是主。主子送来了点心,另一位主子想吃点心,你一个奴僕,也敢以『规矩』二字,驳大小姐的脸面,饿坏我的妻子?」
他的声音並不怎么大,却像无数根箭矢离弦,向门口刺去。
秦嬤嬤惊慌失措,「咚」地一声跪下,屋內其余奴婢也纷纷下跪认错。
「你们以前的规矩暂且不论,」叶长庚面色稍缓,道,「以后要记得安国公府的规矩,记得谁是你们的主人。」
「是!」
「其余人退下,」叶长庚的视线落在秦嬤嬤身上,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秦音。」秦嬤嬤提心弔胆。
「秦氏,」叶长庚凉声道,「今日是初犯,若有下次,以家法处置。下去吧。」
没有人敢再提结髮或者合卺酒等別的礼节,奴婢嬤嬤退出去,屋內只余下新婚夫妇。
龙凤花烛缓慢燃烧,照亮床前一对璧人的脸。
叶长庚坐在床边,温声道:「你可以先吃些东西。」
「我不饿!」几乎是下意识地,裴茉便拒绝了叶长庚的好意。
三言两语间嚇跑一屋子人,她这位夫君又可怕,又贴心,又让她无所適从。
叶长庚转头打量裴茉的脸。
不饿,是要早些行房吗?
裴家,果然是不放心他吧?
以婚嫁联姻谋利,若无同房之实,又无子嗣出生,是断不会被对方信任的。
女人如此,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叶长庚压下心底涌出的悲凉和煎熬。
他起身展开双臂,垂目看着面容倔强,隱隱似乎在咬着牙齿的裴茉:「那便……请少夫人为我宽衣。」
裴茉也站起身。
她身材娇小,高高盘起的髮髻甚至挡不住叶长庚的视线。此时抬起手臂,心中「轰」地一声,乱成一团麻,不知该从何处开始。
先解衣服,还是发冠?
奶娘嘱咐过的话在耳边迴响:「一切听姑爷的,他要脱衣,便脱衣。」
那便先脱衣服吧。
裴茉双手握住叶长庚的腰带,找到玉扣,解了一下没有解开,又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叶长庚身体摇晃一瞬,便再次站稳,同时向后倾斜,带着一种不该存在於夫妻间的疏离感。
好在玉扣解开了。
把腰带抽出放在一边,裴茉的手向上摸索,却低着头,唯恐看到些什么。她摸到叶长庚的衣领,向两边掀开,再一点点从肩膀处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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