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娇滴滴的小娘子。
娇滴滴的小娘子被叶长庚丟在地上。
「咚」地一声巨响,整座楼晃了晃,地板险些塌了。
袁承嗣捂着屁股,从被子里钻出来,露出束着墮马髻的头。
「叶节度使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吗?」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胭脂,神情滑稽,非常不满。
文心在一旁捂着嘴笑。
叶长庚早就在驛站四周埋下岗哨,今日发觉有人闯入,他让文心匆匆给袁承嗣梳了头髮,让裴茉穿上文心的衣服,同文心一起站在楼下,冒充丫头。
这个法子果然瞒过了兵士,只是袁承嗣毕竟是个男人,叶长庚抱了他许久,又是噁心又是无奈,此时再也忍不了,绝不可能再把他放回床上。
袁承嗣虽然抱怨,也觉得难受得很。
他从地上起来,扯乱髮髻,问:「接下来怎么办?万一他们去而復返,你可得想个別的法子。」
「是得想个別的法子。」叶长庚赞同道。
他绝对不会再抱一百八十斤的壮汉!一次就够了!
再来一次,恐怕要做恶梦。
「再搜一次吧?」幕僚问。
「不必,」李璋反对道,「已经打草惊蛇了,再搜无益。找人盯着驛站。」
他在屋內踱步,眼中寒光微闪,手指握着一样东西,搓揉着,下令道:「把阎寄雪请来。」
阎寄雪来得很快。
她主动坐在李璋身边,乖巧懂事地问:「殿下有何吩咐?」
「你的那些人里,有擅长不留痕跡杀人的吗?」李璋问。
阎寄雪向李璋身边靠了靠,道:「有个叫扶风的,前些日子受了伤,刚刚好了些。对了,」她的眼睛亮了亮,扬唇道,「她长得像叶娇,上回差点骗到李策。」
上次吐蕃的格桑梅朵公主,花费巨资请扶风杀李策。
幸好格桑梅朵死了,不然说不定还要退钱给她。
李璋递过去一张袁承嗣的画像,同时起身,与阎寄雪刻意保持距离。
「本宫见过最像叶娇的人,然而『像』有什么用?」他冷笑着,眼中窝着嘲讽。
阎寄雪跟着笑了笑,白皙的脸上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那便祝殿下得偿所愿,早日迎娶佳人。」
阎寄雪歪了歪头,想起太子妃裴蕊来。
如果真有那日,裴蕊会怎样?假装大方地接纳叶娇,再像对待她那样,偷偷餵给她避子汤吧?
阎寄雪憎恶以前的自己。
贵为将军之女,却被这些人踩在脚下,肆无忌惮地蹂躪侮辱。她早该这样,手握生杀大权,活得肆意自在。
阎寄雪看着面露笑容的李璋,知道自己说到了李璋心里。她正要再恭维几句,一位幕僚进来,神色紧张。
「说吧,」李璋道,「不必避着阎小姐。」
「癘人坊乱了,」幕僚道,「他们不肯挪地方。」
癘人坊仍有三成病患,李璋下令把这些病患集中在一起,让太医集中诊治。命令是昨日下的,今日就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