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是半夜。</p>

晚上因为喝酒的缘故，老板将空调温度调低了。</p>

我没有盖被子，半夜被冻醒。</p>

我搓了搓冰凉的小腿，从床上起来，又把床单整理了一下。</p>

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里。</p>

客厅里留着一盏壁灯。</p>

还好，而且外面夜里灯光还很亮。</p>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三点。”</p>

夏天天亮的早，还有两个小时就是早上了。</p>

我掏出手机玩起了手游，玩的手机还剩一格电的时候，天就蒙蒙亮了。</p>

我也不敢再玩，怕电用完了，梅主管发消息我都收不到。</p>

按理说我这个晚班值得有够久的，不知道换班的是几点来。</p>

七点？八点？</p>

窗外的天气有些阴沉，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可能有台风。</p>

我站到客厅阳台的落地窗前看外面，城市还在沉睡，夜间的灯光却已经熄灭，城市准备好了调整到日间模式了。</p>

因为是顶层，空间视野很好。雨云很厚重，看上去压得特别低。</p>

也不知道这景色有什么好看的，我就这么站了很久，也许是从没有安静地看过云。</p>

随着时间推移本来天应该更亮，可因为天空在憋着雨，所以反而黑了下来。</p>

挺有趣的。</p>

本来很困，现在观察雨什么时候下，成了我在一个空旷客厅里度过的特别的清晨。</p>

“起这么早？”</p>

宁静突然被打破。</p>

我一转身，就看见老板穿着睡袍斜倚在吧台上。</p>

吧台正对着阳台。</p>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p>

我低头看了看他的脚，依旧没穿拖鞋，打着赤脚。</p>

老板在家里好像不喜欢穿鞋。</p>

所以走路才格外地寂静无声。</p>

我已习惯了他总在我身后出现，这次我连惊吓的表情都没有。</p>

“周先生，早。”我问了句早安。</p>

“昨晚睡的好吗？”周董问。</p>

“很好。”</p>

我一沾枕头就睡着了。</p>

“撒谎。”他说，“睡得好才睡了四个小时？”</p>

我顿时哑口无言。</p>

难道他在我背后站了很久了？</p>

我不服气道：“那你呢？不也是才睡了四个小时？”</p>

他朝我笑笑：“嗯。我没睡好。酒喝的太快，洗完澡头痛了。”</p>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去二十四小时药房买头痛药啊。</p>

但我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太重，忙改口道：“周先生你需要头痛药吗？我现在就帮你去买。”</p>

“不用了。”他却又说，“现在不痛了。”</p>

“您每次都是硬扛吗？”</p>

那要我们助理做什么，我觉得这样下去我离丢工作不远了。</p>

他又笑。</p>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p>

我当然紧张啊。您的身体这么娇贵，有个头疼脑热肯定是助理没照顾好啊。</p>

况且前一天我跟你待了一晚上。</p>

“一会儿送早餐的过来，你就下班吧。回去补觉。”</p>

他的话令我不安起来。</p>

我皱紧眉头。</p>

我揣摩着老板话里的意思。</p>

这该不是要把我开了吧？因为我昨天没察觉到老板不舒服？所以他昨天说，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其实是暗示我该问他一声“晚安”，并关心一下他。</p>

他还喝了那么多酒，我就任由老板独自洗澡睡觉，我这个助理当得真是太粗心了。</p>

“那您现在头还疼吗？”我问。</p>

他没说话，眼睛一直看着窗外。</p>

他突然问了一句：“你待会怎么回去？”</p>

“嗯？”</p>

我还在内疚之中，根本反应不过来。</p>

“天要下雨了。”</p>

他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