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穿西装打领带的保镖恭敬地俯首叉腿站在车门旁,这是一台老款的黑色奔驰车,他拉开车门的时候,我便看到服务生朝我和沈阔多看了两眼。</p>
沈阔若无其事把我推进车厢,自己和保镖说了两句话,随后上车。</p>
车子开出好久,我回头看见门口的酒店服务生仍弯腰鞠着躬。</p>
“日本人的态度还真是恭敬……”</p>
昨天我们从怀石料理的会馆出来,穿和服的领班也是一路将我们送到门口,弯腰鞠躬的姿态极其优雅。</p>
“他们不是恭敬,是害怕。”沈阔却说。</p>
我问:“什么意思?”</p>
“他们以为我们是黑帮的。”沈阔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p>
“啊?”我惊讶道,“沈阔你搞什么鬼?”</p>
“你都没发现,这车和这保镖都不是周照带来的?”沈阔对我挑了挑眉。</p>
“可我还以为这车子是租的呢。”我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地下。</p>
我的脑海中突然就跳出杀人越货,洗车子的画面。</p>
我不由得觉得,这部车子的地毯很有故事。</p>
“怕啦。”沈阔一把揽住我。</p>
“你还有黑道背景啊。”</p>
我心虚的想,假使是真的话,万一哪一天我得罪了沈阔……</p>
我晃了晃脑袋。</p>
沈阔很满意我害怕的表情,掐了一把我的脸蛋,吻了一下说:“傻瓜。日本的暴力团早就不做那种生意了。人家现在一手掌控娱乐业,一手掌握IT业,是国家的纳税大户好不好?”</p>
“日本人还真是奇葩。”我吐槽了一句,“要是在中国,扫黑除恶行动得把他们一个个抓起来。”</p>
沈阔哈哈直乐,笑完了,他说:“陆星,我也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开心。”</p>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我撇了撇嘴。</p>
我从包里翻出化妆品,开始给自己化工作妆,同时一边在和沈阔闲聊。</p>
“你这车从哪儿租来的?”</p>
“找了点关系。”沈阔抱着胳膊坐直了,肢体语言非常自信,“周照不是说人手不够嘛。然后我这边正好有个朋友,昨天你去忙工作的时候,我便和他见了面。”</p>
“你昨天下午去见朋友去了?”我仔细的拍着粉底。</p>
“嗯。”</p>
我抿着唇在拍鼻翼和眼周,一时没说话。</p>
沈阔反问我:“你不问问我这朋友男的女的?”</p>
我看了他一眼,又回到刚才的动作,黑眼圈倒还好,就是脖子太明显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那么喜欢留下爱的印痕,是否标志着“此物为我所有”。</p>
我忘了刚才的问题,开始抬起下巴,仔细地将新伤旧痕遮盖。</p>
沈阔不悦地说:“欲盖弥彰。”</p>
我不理他。</p>
他又说:“脂粉味不好闻。”</p>
我没忍住斜了他一眼:“你属狗的?”</p>
他说:“我喜欢你天然的味道。有点像是奶油话梅味。”</p>
我从没听过有人能把一个人的体味描绘得如此具体的,我忍不住笑了笑。</p>
他也笑成了小狗眼,伸手环住我的腰:“那你告诉我,我是什么味道?”</p>
我还在思考,他却急了,掐着我的腰,那是我敏感的地方,我一边蜷缩着,一边笑着说:“松木味的。”</p>
他有些失望地说:“那是我古龙水的味道。”</p>
一大早讨论这些,让我觉得此情此景甚是诡异。</p>
我不理他,开始描眉,保镖突然把车停下,我朝外面看了一眼,车窗膜贴得可黑,看不清是哪里。</p>
“这么快就到了?”</p>
“没有。我让他去买点东西。”</p>
“哦。”我趁着停车的时候,快速地擦着睫毛膏。</p>
沈阔闲得无聊,他又来挠我,这次是大腿,我皱了皱眉。</p>
“沈总!”</p>
沈阔停下,看着我说:“你去见周照化那么仔细做什么?”</p>
我大无语,扯了个笑容,好声好气地解释:“沈总,我现在是去工作,这个呢是最平常的工作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