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我脸上的巴掌才消下去，这段时间，沈阔对我百般讨好，但我始终没让他碰我。</p>

他以为我是在责怪因为他的缘故令我挨了一巴掌，可我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这个。</p>

在这种情绪下，如果不是导购小姐的提醒，我可能会忘了生日礼物的事。</p>

“陆小姐，您上次说的给沈总物色礼物的事，我已经挑选了些备选方案，您看您下午方不方便，我可以拿过来给您过目？”</p>

我拿着手机半晌没说话，因为自责的情绪占据了上风，沈阔要生日了啊，我居然沉浸在自己的怨怼里，把这么重要的事也给忘了。</p>

见我没说话，导购有些试探地道歉：“陆小姐，我是不是自作主张了？”</p>

“……没，没有。”我化解尴尬地笑了笑，“我有些没睡好，反应有些迟钝。”</p>

“哦，您下午要休息的话，那要不……改到明天？”</p>

从什么时候起，别人也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委曲求全？</p>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立即说：“不用。就下午好了。”</p>

“好。那我一个小时后到您那里，可以吗？”</p>

“可以。”</p>

礼物是导购精心筛选过的，每一件都出彩，但相较之下，有一款机械袖扣引起了我的注意，小小一枚袖扣，里面居然做成陀飞轮的样式，偏偏那个陀飞轮还是能转动的，可想而知每一个零件的精密程度了。</p>

我还真是开了眼了。</p>

销售小姐笑眯眯夸道：“陆小姐，你眼光真好诶。这副袖扣整个商场就到了这一对，这个牌子的袖扣走得是高端路线，钻石、蓝宝石镶嵌，铂金质地，设计师限量版，一对袖扣抵得上一只入门级名表的价格。年底圣诞季本来要做成橱窗展示的。现在呢……”</p>

销售尴尬地笑笑。</p>

我品出这个“现在呢”的含义，12月BX正式进驻，新的商场管理层应该有人事调动，也会启动相应的营销安排，先前做好的圣诞节和新年方案估计要推倒重做。</p>

我跟着心有戚戚，从挑选礼物的欣喜中敛去了短暂的快乐。</p>

终归变卖资产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知内情的外人免不了说三道四，沈氏集团日薄西山之类的。</p>

销售见状立即敬业地扬起声调：“总之，宝剑赠英雄。这个当作礼物，由您送给沈总是最合适的啦。”</p>

我忍不住笑了，看看销售的微笑，心想，论服务精神，我真的远远不及她们。</p>

“就要这个了。卡里余额够吗？”我说。</p>

“当然够啦。机械袖钉再昂贵，也就十多万一对，还不及女人的一副耳环啦。”销售跟我熟络起来，她开玩笑道，“所以，男生赚钱，女生花钱，绝对有合理性，他们可装饰的东西少，绝对没有女人的花样多、价格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漂亮的女人自带烧钱属性……”</p>

我听了哈哈大笑。</p>

我倒觉得女人也像是男人挂在身上的装饰品，尤其像我这种。</p>

不过我还是辩解道：“他们想要的才更贵呢。飞机、游艇哪一样不是以亿计。”</p>

销售将袖扣装进珠宝盒，笑眯眯地附和着说：“那倒是。陆小姐，我还要拿回公司帮您包装好，包装纸您要不要选一选？”</p>

“这个无所谓，你挑沈总喜欢的颜色好了。”我说。</p>

销售想了想说：“那好，深灰色包装纸和烟粉色丝带可以吗？”</p>

我噗嗤一笑：“好。我看他会喜欢。”</p>

沈阔确实喜欢时髦又高调的东西，所以他的衬衣和西裤的剪裁都略略贴身，带着些矜贵的骚气。</p>

……</p>

挑完礼物，我又打电话给艾小鱼，双十一的活动不知准备得如何了，需不需要我再出力。</p>

打去电话才知道，她并不在家，而是和陈梓鸣逛家具城去了。</p>

艾小鱼对着电话说：“我要把书房改造成演播室，要有那种长条形的桌子和可以展示商品的货架，最好还要有那种影楼用的移动墙纸和影楼的大号摄影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