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在一旁道，“但是我们都知道，师父可喜欢特丽斯了，每次特丽斯来，他都高兴的不得了，还会把胡子梳了又梳，这小老头，可爱美了。”

沈白芷听完，眼睛湿润。

恰好这时小宝醒了，小徒弟赶紧忙活，去给小宝灌汤药。

幸运的事，喝下汤药的小宝，并没有任何不适。

如今她眼睛需要缠着纱布，等七天后复查取下测试。

沈白芷见小宝一切都好，便放下心来。

等小宝又困倦睡着，沈白芷守在门外，看见坐在闭关室外，一脸悲伤的特丽斯。

她和特丽斯没有说过几句话，但也知道，特丽斯不是一个坏人，只敢对着张仙人凶。

沈白芷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特丽斯......”

特丽斯摇头，“不用来安慰我，我知道，这些都是他自愿的，如果他出什么意外，也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沈白芷愣住了。

她问，“你恨他吗？”

明明互相喜欢，明明彼此牵挂，为什么当初要选择去寺庙剃度，也不留在她的身边呢？

特丽斯优雅一笑，看着蓝蓝的天空，“年轻的时候，会恨，甚至恨了他几十年，觉得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有那么失败的婚姻，可是看见他，我就不恨了。”

沈白芷不解。

特丽斯笑道，“有爱才有恨，恨是因为不甘，但当我知道，他也念着我，我一点都不难过了。当我知道，在那些我偷偷想他的日子里，他也在想我，这就够了呀。”

沈白芷的心脏，像被一把锤子重重敲击着。

“会可惜，错过了那么多年吗？”

如果是她，一定会。

特丽斯很释然，语气里却也有遗憾，“怎么能不遗憾呢，我们错过了很多个，可以一起度过的日和夜啊。所以我常常劝那些年轻人，一定要珍惜当下，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

她捏着沈白芷的手，语重心长，“感情里，没有那么多谁错谁对，不要等岁月流逝，头发花白才幡然醒悟，与其带着恨，不如带着爱去过余生，这样，才不辜负这一辈子的相遇啊。”

沈白芷脸上湿湿的，等反应过来，她才察觉是自己落了泪。

特丽斯和张仙人的爱情，让她想到了她和孟砚臣。

她恨他吗？

有恨过。

她爱他吗？

尽管羞耻，但她不可否认，她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