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亡灵出来了啊……”冯雪嘀咕了两声，整理了一下衣服便站起身来，打算去外面看看情况。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整装待发的莉莉坐在客厅，看到冯雪，立刻开口道：“老师果然打算去见识一下亡灵吗？”

“就你聪明，裘可拉和穹呢？”冯雪白了莉莉一眼，然后张望了一下，发现另外两人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裘可拉的精神不太好，穹习惯早睡，已经睡着了。”

“嗯，这就没办法了，走吧。”冯雪也是摇了摇头，和其他学徒不同，穹是没有晚上用冥想代替睡眠的习惯的，而睡眠这种行为，并不像冥想那样可以随时中断，因此一旦入睡，不刻意去吵的话，至少要睡饱之后才能醒来——特别是穹还有很重的起床气，谁要是吵着她睡觉的话，甚至有可能被她无意识的攻击。

这倒不是她脾气大，只是冰元素的自主反应而已，作为冰元素天赋爆棚的天命之女，穹就好像是天下一切冰元素的女儿一样，哪怕只是睡觉时听到吵闹声的那一点烦躁，在潜意识下都有可能调动冰元素进行排除。

穹之所以会想要当亡灵法师，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为了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因为她就是传说中那种只要不控制，就真的会死很多人的那种类型。

冯雪和莉莉悄悄离开套房，却发现酒馆中的冒险者少的可怜，看看时间，此时才刚过九点，哪怕这些冒险者不出去杀“亡灵”，这个时候睡也显得太早了一些。

“可能是因为早上的活比较多吧……”冯雪想到之前酒保说的，早上冒险者要打扫整个城区，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睡得这么早了。

走出冒险者行会，莉莉第一时间披上了甲胄，而且还是那种连眼睛都挡住的全身铠，虽然已经达到三阶，但任何人都不会希望被包含着瘟疫的口水喷在身上。

“警惕性不错。”冯雪随口夸了一句，同样展开了飞剑立场，仔细算算，他的飞剑立场已经许久没有全力开启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那段当顽皮弹的日子给他留下了太多的心理阴影吧。

两人走在大街上，循着嘈杂声音的源头慢慢走去，走着走着，莉莉忽然开口问道：

“老师，既然我们是代表联盟来的，为什么不先去找地方政府呢？官方手里的情报，怎么想都要比冒险者行会来的全面吧？”

“这你就想错了。”冯雪摇了摇头，要不是怕被和谐，他还会带上眼镜来一句“图样”——

“从别人那里获得的情报，别把它想的太有用，但凡不是自己发现的，就不要去百分百的相信，每个人的眼界都是不一样的，在普通人眼里，四阶和九阶是没什么区别的，但是你觉得他们有区别吗？

就好比这次的亡灵瘟疫，你别看那个酒保说的头头是道，但是他们杀了多少亡灵，解剖过吗？仔细研究过亡灵的生态结构吗？确认过亡灵是否存在核心器官吗？刀口上舔血的冒险者方情报尚且如此，你觉得那些官僚手里的情报能好到哪里去？

一般来说，一个城市的经济受到这种打击，别说是城卫军了，就连私兵也是应该辅助清缴的，毕竟瘟疫不会感染三阶，我就不信一个大型商业城市里连几十个三阶都凑不出来。

可是我们来这座城市之后，看到半点士兵出动的痕迹了吗？这无疑说明着当地政府的不作为，既然如此，我们去找他们有什么用？看他们溜须拍马然后摆宴款待吗？有那个时间应酬，还不如抓两个亡灵仔细解剖一下来得划算。

而且这次的事情有很大的内幕，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有血脉巫师的残党或者干脆就是某个二百五法师研究什么东西玩脱了，万一敌人真的已经控制了本地官方，我们送上门去反而打草惊蛇，与其这样，还不如伪装成做任务的冒险者呢。”

冯雪一串长篇大论说完，莉莉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呆滞，看样子是被这大量的信息冲的不清，从小作为骑士培养的她对于这方面的经验着实有些不足，经冯雪这么一解释，她才知道原来这小小的“拜山门”就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

“可是老师，就算抓住了亡灵，也没地方研究啊！随便解剖尸体的话，很容易引起当地势力的反弹，到时候被污蔑成罪魁祸首就麻烦了。”莉莉这话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她可是亲眼见过研究亡灵的野法师被当地民众驱赶的景象，在民间，对于亡灵法师的误解，确实很严重。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这个世界是看脸的世界，而亡灵法师，则是最没有脸的那一批（真·没有脸），嗯，白骨林的法师除外。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大不了我们带着样品去城外，我随身带着全套的实验设备，用变化学派法术辅助一下，可以很容易弄出一个简易实验室来。”身为一个科研工作者，随身带一套实验设备很合理，对不对？

“这样啊……”莉莉点了点头，正想再说什么，忽然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剑挡在了冯雪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