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冯云的话,冯暮雨道。
冯云完全茫然惊讶:“哪里逼他了?我逼他什么了?”
“逼他争皇位啊!”冯暮雨道。
“我只是说要出海当大都督,他不是皇帝也能封啊!”冯云强词夺理。
冯暮雨也不拆穿,只说:“很明显他不想。”
“为什么?”
“太危险。”冯暮雨道,换做他,他也不允。
“干什么不危险?”冯云撇嘴。
“你不懂海上之险。”冯暮雨道。
冯云撇嘴:“大兄懂天上之险吗?”
“?”冯暮雨。
冯云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天:“我辈男儿志在征服星辰大海。”
“噗——”冯暮雨喷了一地茶水。
*****
“她真这么说?”
皇宫,季洛双目失神,季子墨叹道,“是,还说什么航海大都督,看样子她是想要凭一支军队去征战海外。”
季洛扯着嘴角:“四哥知道我三哥说是自尽而亡,可也是镇国公逼的,我也知道若不是我三哥死了,那死的可能就是镇国公,现在想想好像多亏死的是我三哥,不是镇国公,不然朝中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季子墨没说话,扭头看向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是皇帝休憩所在,高德在里面侍奉父皇,他们两个在外面处理朝政,也不知道父皇如今是睡着还是醒了,但这会儿两人都没有瞒着哄骗的想法。
季洛继续道:“可虽然我明明知道,还知道她救了我,可看到她,还是忍不住想发火,我知道这样不对,应该就像是母妃说的,和之前一样待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才最好,可明明已经发生了,又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以为没多少人做到,可朝堂上的那些官员就做得到,昨天还争的面红耳赤,眼看这就要打起来,转天又你好我好,恨不得揉到一起,而说到底就是一个‘利’,一个妥协,一个中庸。朝臣如此,皇帝大概也是如此。”
季洛看向季子墨:“我做不到,四哥能做到。”
季子墨看着季洛,心知肚明他的意思。
“你能做到的,五郎。”
“我知道。”季洛道,“可我不想,四哥,现在我最相信的只有四哥了。”
季子墨:“……”
他当然想要那个位置,可五郎这样的谦让,真叫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
屏风后面不远处的床榻上,皇帝仰头看着头顶上绣着金鳞龙纹的床帐,浑浊的眼中欣慰遗憾懊悔交错涌动。
他的这几个儿子都很聪明,知道只要有条件,身为皇子就必须要争抢那个位置,太子这样,老三也这样,这次若非是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绝不会叫这两个一起参政,原本还以为朝中会因此乱上些许,却是没想到这两个格外的懂事,不争不抢,朝政也意外的顺畅。
或许他早就该这么做,有德者居之,他也不会临了还要承受这般的苦痛。
高德大监缓缓上前,擦去了皇帝眼角的湿润,皇帝才意识到自己竟是无意识的流下了泪。
皇帝牵扯了下嘴角,闭上眼睛,睡去。
高德大监隐到床帐之后,如同石柱,无声无息。
*********
冯云也不知道季子墨和季洛说了什么,还是说季洛又是怎么个发生了变化,只知道自己前一天刚说完“星辰大海”,转天在朝会上再见到五皇子季洛,季洛就没有再像是之前那几天有意无意的避开她的视线,不止对她淡然视之,在她微微讶然之时,还冲着她颔首示意。
这是突然间长大了?
还是看开了?
要么说男人志在四方,胸怀天下呢。
大气!
本来嘛,都是他家的老父亲算计,她家里也是没法子,不然死的就是她家。
一个是为了权势,一个是为了自保,只这一条就知道该怎么选。
总归是系统选中的“真命天子”。
冯云脚步轻松的出了皇宫,却在宫城外看到了一个料想之外的身影。
纤柔的身形裹在斗篷下弱不禁风,却又是倔强如秋日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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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嫂嫂。”冯云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邱盈儿听着冯云口中的三个字,眼眶一热,泪水险些掉下来。
冯云去握邱盈儿的手,发现邱盈儿的手寒凉到了骨子里。
“这是等了多久!”冯云脱口,身后的张鸣上前递上一个小手炉,冯云把手炉塞到了邱盈儿的手中,邱盈儿没有拒绝,只问了冯云一句话,“我父亲负了我,我就想问你大兄,是不是也要负我。”
冯云立刻火大:“他敢!”
……
冯暮雨如今在京兆府巡防营任主事官员,而邱盈儿已经去寻过大兄两次,甚是有一次邱盈儿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大兄都避而不见,第三次邱盈儿来到了她这里,邱盈儿说若是她也帮不了她,她就会一死以证清白。
“为什么要死?我大兄不值得。”冯云正色。
邱盈儿眼中险些迸出泪来:“我以为你会说你大兄是世上最好的男儿,即便是因着他死了,也不会埋没了我。”
“我大兄自然是世上最好的男儿,可即便是最好的男儿也不值得女儿家为了他们寻死觅活。”冯云道,“即便我也是世上最好的女儿,若是有男儿为了我寻死觅活,我也会觉得他们没得骨气,不如去死了。”
男儿不值得女儿为之寻死,女儿还是值得男儿为其寻死的。
邱盈儿差点儿破涕而笑,“你真是,独出心裁。”
“我不管,只要盈儿你没事。”冯云道。
邱盈儿被冯云说的窝心,眼角一红,道出了缘由。
那夜望东伯突然出府,她和姐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姐姐因着太子妃的敏觉以为父亲定然是去做大事,她不知道父亲去做什么,只想着若是父亲和镇国公府一同行事总不会差,却何尝想过竟是针锋相对。
当她知道这个消息就知道她的婚事大概是完了。
可她不甘心。
就像是她说的,父亲负了她,她所念的良人又是如何想?
说她傻也好,说她痴也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宁可不要身后的望东伯府,也要听冯暮雨说一句话。
可等了两日,什么都没等来。
若是再有第三日,若是冯暮雨也和父亲一样负了她。
那她就以她的这条命告诉他们,她总没有负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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