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追公子眉间浮现几分怅然,淡道,“在下单名一个祯字,的确是应天府人士,只是已离家多年,长久未回去了,京城里如何,在下也不清楚,郑老爷和夫人只怕问错人了。”说完不顾郑员外与庞夫人的挽留,仍旧告辞,回了南风馆。
他想得很清楚,原本馆主答应放他自由的条件,就是说服缪双儿帮她贩货,两年内赚到千两白银,就帮忙从中穿线给晏祯脱去奴籍办个新身份重获自由,如今缪双儿生死未卜,倘若她不能从松风寨活着回来,晏祯与馆主的约定自然也作罢了,就算眼下逃得开灵安县城,出去以后自己也给不出伪造的关牒,到时被遣送回来可就撕破脸作为叛逃者处置,馆主可不会轻易放过试图逃跑的叛徒。孰轻孰重,晏祯还是心里清楚的,他现在只盼郑家也好县衙也好,能做事靠谱些,尽早将缪双儿从松风寨救回来……
李墨荷在郑家留宿一晚,挂心缪双儿的安危,第二天一早就跟随郑员外夫妇一起去了县衙询问进展,林县令不在,是金师爷接待的他们,说县令大人亲自去隔壁海昌县借兵去了,听说隔壁县衙有个捕头出身绿林,身手了得,如今被招安以后最擅长对付这些乌合之众,林县令此行正是要把这位捕头借来帮忙剿匪。
听到林县令的决心,李墨荷心里稍稍安慰了些,金师爷也道,“诸位放心,缪娘子也是女中豪杰,一等人物,我们县令大人欣赏她还来不及,断然不会见死不救的。只是,救人的事儿我们来做,这后方军需保障支持嘛……嘿嘿……”
郑员外闻弦音知雅意,“还要我们出多少?”
“这个嘛,多多少少都是心意,全看您自个儿了。”金师爷笑笑。
一旁的郑家兄妹对视一眼,胸中均生出一股郁愤之气,要钱,郑家当然不缺,多少都是给得起的,但是县衙这样几次三番借故伸手,分明是他们分内的工作却要郑家来当冤大头摊负成本,这是什么道理,被这样薅羊毛放在谁身上也不会高兴。
不过眼下涉及到救人的事情,郑家也只好先捏着鼻子把钱给了,好让县衙多上心快点行动起来。
县衙这边找过了,苏玉珍那边也派人送过信了,郑家与苏家的健仆们也借了吩咐随时打听松风寨的动静,能做的准备都做了,剩下的只有等待。到此时,李墨荷才提出自己想回家一趟,这几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忙得分身乏术,再不回家她爹娘也该担心了。
庞夫人对此十分理解,“去吧去吧,好孩子你也别跟在这边熬了,县衙有什么新进展,我会叫下人给你递信的。”
李墨荷感激不已,回到小河村。李昊与许氏见到久违的女儿,又惊又喜,还以为这趟差事顺顺利利办完了,哪知听了李墨荷的讲述,才了解到这期间生了许多波折。
听到缪双儿被土匪掳走的事情,许氏担忧极了,祈祷道,“菩萨保佑,惟愿缪小姐此行能安然无恙,平安归来。”
李昊担心得则更多一些,“荷丫头,最近县里不安生,你可不要再乱跑了,乖乖在家待着吧,实在要出门的话,爹陪你一起去!”
“嗯,知道了爹,我晓得轻重。”李墨荷应允,又忍不住叹道,“别看郑家和苏家的佣人多,真正危险的时候,能打能用的却没有几个,能不能把他们都佩戴武器训练一番啊?”
“傻丫头,普通人家哪有演武的,岂不成豢养私兵了?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李墨荷则不这么想,“我又不是要训练杀手,死士,只是为了抵御土匪侵袭,平时组织村民们,佣人们,多加体能训练,关键时候捞起柴刀也是战斗力啊。比如爹你就可以去当个教头,教教大家怎么用弓,万一真遇到危险,还能自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