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微微颔首，眸色逐渐变得游离，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你娘……她是当之无愧的将门虎女，飒爽英姿，许多男儿都及不上她的风采。”

“遥想当年，突厥一族来朝，我朝为尽地主之谊，特设围猎。”

“可那突厥使臣却不识好歹，竟当众嘲弄我朝女子只知侍弄笔墨、弹琴品萧，不似草原上的女子，生机勃勃。”

长公主突然停下，紧接着傲娇地轻哼。

“当时云湄还是将军府嫡女，使臣话音刚落，她便飞身上马，轻如飞燕。”

顾清芷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她以一招百步穿杨夺得头彩，为我朝搏回颜面。”

看着长公主诉说往事时眉飞色舞的模样，顾清芷心间，陡然漫起一阵难以名状的酸涩。

自她成为顾清芷起，任何人提到她的娘亲，无外乎是一声冷漠的聂氏，亲近些的，便是先夫人。

像长公主这般，主动谈及往事的且留恋不已的，屈指可数。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娘亲名叫聂云湄。

长公主柔和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云湄生性热衷自由，享受无拘无束的日子。”

她陡然叹了一声，无限惋惜。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样浓墨重彩的女子，竟蹉跎于后宅，饱受病痛折磨。”

说到这里，长公主深深看了顾清芷一眼。

“孩子，你跟你娘长得真像。”

顾清芷眼睫微垂，长公主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长公主突然间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你怎么会到圆玄道观？”

顾清芷抿了抿唇，正欲开口解释，却被一旁的顾清歌抢先。

“回长公主的话，是因为家中父亲常觉我们姐妹俩年少气盛、心浮气躁，于是便将我们送到道观清修，盼我们能沉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