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礼今年虚岁十八,字迹跟以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光是看这力透纸背,大气磅礴的字,都能看出来这是书写之人气概不凡。
信中文礼跟以往一样说了一堆他在那边发生的小事,比如跟谁关系好吃了谁的饭,谁又跟谁吵架了,或者吐槽某个武将有狐臭,又或者抓了几个流寇,为百姓修整了房屋等等等小事。
直到信的最后这孩子才给她祝寿,最后附加上一句很快就回京了。
“又给我画大饼,这都多少次了,真是不懂事。”卫乐游把信折叠好交给潋月,然后才打开了匣子。
匣子里面是一件雪白的狐裘,一整块没有一根杂毛,摸上去手感顺滑,信上说这是他跟几个战士亲自去雪山上抓的雪狐做的狐裘。
嘴上抱怨着孩子不懂事,但还是非常珍惜的试穿了一下狐裘,最后让潋月收好。
只是可惜现在这个季节没办法穿,不然她肯定穿去给姜璟知炫耀,要知道这十年间文礼也只每年姜璟知生辰时才捎东西回来。
卫乐游也马上给文礼写了信,交代他今年尽快回来,毕竟也到了相看皇子妃的年纪了。
信写好刚封起来,外面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随后就是哇哇的哭声由远及近。
先跑进屋的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身红色轻纱衣,扎着两个花苞头,眉眼精致,却气鼓鼓的绷着脸。
“母后,你看趣多多把我书给撕坏了!”
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三公主福满满。
她把被撕坏的封皮的书拿给卫乐游看,然后双手叉腰,脑袋摇晃间系在花苞头上的发呆流动,坠在发带尾端的金铃铛叮铃作响。
小姑娘可气坏了,跟卫乐游极为相似的双眼里面全都是委屈。
那哇哇啊啊的哭声也进了门,还没半人高的萝卜头头上扎着朝天辫,脸上都是鼻涕和眼泪。
“呜呜呜,母后,姐姐打我!”
卫乐游这会儿翻看了福满满的书。
不仅是封皮撕坏了,中间好几页都已经不见踪影。
这是文华堂的大学士送给福满满的书,上面都是大学士亲手做的注解,平时福满满都舍不得让旁人碰,如今被糟蹋成这个模样想来得有多生气。
卫乐游没好气看着跑过来抱着她的腿装委屈的趣多多。
“你知道你姐为什么揍你?”卫乐游生气问。
趣多多愁着鼻涕,眼神明显变得心虚,“不,不知道啊,我就是在她房间折纸片玩,然后姐姐就打我,我屁屁痛痛。”
越说他还越委屈上了。
卫乐游点他的脑袋把他推开,“你那是活该!你去你姐方面做什么,皇宫这么大还不够你玩耍的是吗?”
“母后……”趣多多眨巴着大眼睛试图蒙混过关。
卫乐游可不吃他这一套。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人屋子里和不属于你的东西别乱碰,你可知道这本书对于你姐姐来说多重要?”
趣多多小声抽泣着,抓着卫乐游的衣摆摇晃,“母后我知错了……”
“别打岔,你可以轻而易举毫不顾忌地撕毁一本书,但你可知道的制作这样一本书有多不容易,况且这书还是文华堂的大学士送给你姐姐的,意义更不一样!”
趣多多知道这事不能蒙混过去了,只能走到福满满身前,“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哼!我不会原谅你的!”福满满抱着胳膊别过去脑袋。
趣多多求救的看向卫乐游,后者闪躲开眼神。
孩子之间的事情让孩子自己去解决,她若是在孩子矛盾时站出来做判官分一个对错,事后两个孩子忘了这个矛盾又是相亲相爱,反倒她成了那个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