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在外面跪了一刻钟潋月才打开门让他进去。
他的脑袋已经磕肿,看上去更加让人心生怜爱。
卫乐游翻看着话本,从对方进来只给了他一个眼神。
青衣往卫乐游的方向投去了好几个眼神,最后跪下来跪行到卫乐游面前。
“小人向夫人耍小心思是小人该死,还请夫人责罚。”
他磕头,额头几乎抵着卫乐游的鞋尖。
卫乐游把话本扔到了旁边,语气也比之前冷了很多。
“你最不该把心思算计到我儿子身上,离间我们母子感情,这是我最无法容忍的。”
“是,小人知错,只是,只是……”
眼泪先掉下来,顿了一下,再开口哽咽不成声。
“小人实在是没办法了,如果再没人给小人赎身,小人就要被卖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官员当男宠,小人没想离间夫人母子情分,只是想得到夫人垂爱。”
卫乐游冷清的眼神落在他身上,青衣慌忙移开视线。
“在相约楼见夫人第一面小人就知晓您身份不简单,肯定能出得起帮小人赎身的钱。”
“后来接触发现夫人确实是个好人,跟以往小人遇到的那些都不一样。”
说到这里他更难过:“之前跟夫人说小人之前的同伴赎身离开了相约楼也是假的,其实他们都已经被老板卖了,如果幸运遇到一个心善的主子或许还能多活两年,可若是……”
“小人哥哥去年被带出了当地一个富商家中,不到五日就被卷着一个草席扔到了乱葬岗。”
“小人实在是怕了,夫人肯定不差钱,还请夫人帮帮小人。”
说着他双手抱住卫乐游的鞋子,一副祈求的模样。
卫乐游收回脚:“你把身契签给了相约楼?”
“没有。”
“在我大应只有签了身契的奴隶才能买卖,即使是奴隶也受咱们大应律法保护,若真如你所说,既没有身契还买卖你们,你们为何不报官?”
“起初也有报官的,可都被打死了。”
“被谁打死了?”
“被老板。”
屋子里寂静了一瞬。
“你之前说你们都是小乞儿,是相约楼的老板养大你们教你们本事……”
“也是假的,我们不全都小乞儿,更多的是从五湖四海拐来的,我年纪小对以前的记忆不深,可哥哥说我们原本是京城人士,家中是做小本生意的,是他带我逛庙会时被拍走。”
“我们一起训练的小孩有很多,长相出挑的会留下训练成为伶人,长相差的会训练成死士,能顺利长的成年也已经是运气十分好的。”
他脸上再没有之前那种刻意伪装的可怜,反而一脸麻木,这些明明是他的伤疤,可他就像是在诉说一件跟他完全没关系的事情。
卫乐游在听到“死士”时表情已然无法淡定。
要知道在应朝可不能私自培养死士。
一个相约楼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你所说之事我会让人调查,你回去吧。”
青衣脸色骤然发白:“还请夫人发发善心,我现在受伤对老板没了价值,只会让他更便宜把我卖了。”
看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卫乐游也忍不住动容。
“这几日你先好好在客栈养伤,不要再搞之前那些小心思。”
青衣喜极而泣:“是,小人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人离开房间,潋月问:“娘娘信方才那人的话?”
“让人查查便知真假,不过我觉得他没胆子骗我第二次。”
随后卫乐游喊来了九月,让他去秘密调查的相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