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直到马车里的哭声停止，卫乐游才上了马车。

福媜怔怔看着虚空，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

“桃木牌还要吗？”卫乐游问。

福媜睫毛颤抖，目光落在卫乐游手中的桃木牌时瘪嘴差点又哭出来。

这次她毅然决然摇头：“不要了。”

她转头看向马车外面，片刻之后突然开口。

“母后，我总感觉我在做梦，那种感觉你懂吗？”

虚幻缥缈，她没有兄弟姐妹们脑袋聪明，她不知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人活着，心已经死了的感觉。

卫乐游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

“你没错，不怪你，想哭就哭吧，回去之后让御医来看看，你现在还怀着孩子，注意身子。”

福媜这次没哭出声，脑袋靠在卫乐游肩膀上无声掉了眼泪。

这一路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她们没说一句话。

回宫之后卫乐游看着御医给福媜诊脉，看着她吃药入睡才离开。

走出宫殿，看着湛蓝的天空，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感叹。

到了养心殿，姜璟知正在看折子，卫乐游一言不发走到他旁边，挤了他半张椅子坐。

姜璟知狐疑看她：“怎么了？福媜又气你了？”

卫乐游幽怨瞪了他一眼，然后把脸贴在桌子上。

姜璟知被她这模样逗笑了，伸手掐了一把她脸上的软肉，在捏第二次时被卫乐游打开。

“别碰我，烦！”

连敬称和自称都忘了。

姜璟知却笑了。

他最喜欢卫乐游这样真实的一面。

“不是带福媜出城送行？谁烦你了？”

卫乐游噌的坐直身子，用力瞪了他一眼，把那桃木牌扔到桌子上。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姜璟知狐疑看着那木牌，脑子一转就想明白怎么回事。

“这也不能怪佛子，他有他的信仰，肩上也有他的责任。”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卫乐游更气了，一把夺过木牌，把脸埋到桌子上，背对着他。

姜璟知看着她的后脑勺，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耳朵。

“别气了，朕让人把这木牌扔了……”

卫乐游起来一把夺过去。

“是你的吗你就丢？我还得还给福媜呢。”

卫乐游让潋月把东西收回。

姜璟知就稀罕她这模样，牵着她的手：“陪朕用午膳。”

卫乐游刚想拒绝，里间传来动静。

福满满站在珠帘后面看了一眼，看到卫乐游小步跑过来。

“母后。”

“你怎么在这儿？没去文华堂读书？”

“今日休息，我过来看折子。”

“你？看折子？”

“是啊，挺有意思的。”一副小大人模样。

卫乐游看向姜璟知，后者对她得意扬眉，仿佛在说：看我把女儿教的怎么样？

“你少剥削我女儿。”卫乐游压低了声音瞥了姜璟知一眼，抬头看向福满满时又一脸笑意，“我宝贝女儿真棒，过来跟母后贴贴。”

福满满乖巧过来送进她怀里：“母后，二皇姐好些了吗？”

“呃，好多了。”

“那就好，她跟喜欢的人分开，心里肯定不好受，不过时间能淡化一切，时间久了就好了。”

卫乐游诧异：“你……还懂挺多。”

“嗯，我以后就不碰感情，那样就没人能让我伤心了。”

卫乐游和姜璟知对视，两人都一脸迷茫。

这是七岁孩子说出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