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前前后后搭进去近六千两银子,还基本都是借的,盛永年就心里发苦。
光靠他的月例和供奉,怕是要还到猴年马月……
真是还钱都不知道该从何还起。
徐锦巧苦口婆心劝他道:“永年,你莫要目光短浅。一时的赔本,可以换取以后的收入翻倍。你看看如今的醉金阁,日进金斗,我们的锦夜酒馆日后也可以。”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们都做到了如今地步,难不成就要半途而废放弃吗?”
“可是我现在没钱了,还欠了债。”盛永年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
她见讲到后面费了许多口舌他都不听,也怒了,道:“你堂堂一个侯府世子,怎的如此窝囊!”
“是,我就是窝囊。”盛永年自嘲笑了笑道,“母亲从前让我去西北参军,我也做不出军绩,最后吃不了苦只能回京。我就是一事无成,行,你满意了吧?”
说到后面,他转身离去,只吩咐黄元德:“店契在我这儿,先把铺子盘出去,再把那些舞娘身契放到人牙行转卖。”
“是,世子。”黄元德恭敬应诺。
“盛永年!”
徐锦巧在他身后如何气急败坏地喊叫,他都不管了,甚至加快了脚步。
另一边,盛黎昕刚回到侯府。
马车夫在后院卸东西,整理箱笼,吩咐丫鬟,其中有两个是给少夫人的。
他摇着纸扇,远远地看见一脸苦闷的盛永年,轻笑道:“几日不见,哥哥竟是憔悴了许多。”
盛永年抬头一看他,勉力笑了两下,“这些日宫中公务繁忙。”
“难怪。”盛黎昕悠悠道,“既是再忙,哥哥也得紧着身子。”
“嗯。”盛永年想起什么问道:“母亲身体如何了?”
盛黎昕道:“还是那样,不过经上次嫂嫂请来的名医看诊后,好转许多。”
“那就行。”盛永年松了口气,侧头见四下无人,只有他这庶弟与一名书童,便深吸一口气道:“阿黎,近日我手头紧,你手头可有多的余钱可以借我?”
盛黎昕挺诧异地看着他,旋即慢吞吞道:“多的我也没有,可能就有个三四两碎银,哥哥要吗?”
盛永年:“……”
这个庶弟,怎的比他还穷?
不过看盛黎昕这身华贵打扮,盛永年也就能想通了。这个庶弟别的不爱,就是偏生重视打扮,一年四季不知道要做多少套新衣,样样件件都要最好。
府中每人月例都是固定的,庶弟又没入朝为官拿奉例,想来手头亦并不宽裕。
何况自己以前时常有母亲资助……庶弟并不受母亲待见,分文未有。
思及至此,盛永年也不好意思管盛黎昕借钱了,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二少爷,您为何要装穷?”小五费解地挠了挠下巴。
别说身上五两银子了,就是昨日二少爷亲自挑选给少夫人送的礼,就价值千金!
盛黎昕合拢摇扇,往他脑门上一敲,道:“你傻啊,我哥向我借钱,要是他不还了怎么办?”
小五一脸恍然大悟。
是啊!兄弟借钱,难分你我。以自家少爷的性子,这钱给了大少爷,不就打水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