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旁有一美姬，在替他倒酒。

“宋大人！”司承拱手笑道，“今日小弟有幸得到一副吴道子佳作，想邀宋大人一同品鉴。”

没有一位诗画爱好者会拒绝吴道子的真迹，果不其然，宋元丰在醉醺醺间陡然睁大了眼睛，望着他道：“你倒是有心了。”

“小弟也是得知宋大人对吴道子的画迹颇有研究，故前来讨教一二……”

司承将画作递上前去。

自有下人上前接过，要小心翼翼地将画作摊开，平铺在石桌上，供大人们赏鉴。

但还没等司承与宋元丰“讨教”一二，外头便跑进来一个胡族打扮的男子，附在他耳边嘀咕说了一通什么。

宋元丰面色大变，扔下司承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诶宋大人……”司承傻眼了。

“我今日有急事，你先把画收好，我们改日再叙。”宋元丰他人影儿已经快得见不着了，醇厚的嗓音倒随风飘过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明玉，你找到明玉了？”宋元丰喘着粗气，死死盯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络腮胡青年。

聂赤赞普不满道：“大胆！你看到我们可汗竟然还不下跪行礼！”

伏允淡淡道：“他与本王姐姐也算是夫妻一场，本王可容许他一时的无理。”

宋元丰站在那里，一袭鸦青色袍，身上自有竹节雪傲的文人风骨。

作为大夏官员，他只用跪皇上一人。纵使是吐蕃王国，也用不着行礼。

可再面对伏允时，他竟双膝跪地，哑声道：

“求你，可汗大人，请告诉我明玉的消息。”

“你以为你问，本王就会随便告诉你吗？”伏允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旋即恢复面无表情，冷冷道：“你当初把本王的姐姐，吐蕃的公主玩弄、害成那副模样，今日德行，全怪你咎由自取！”

宋元丰攥紧了拳头，低声道：“我那时是……有自己的苦衷。”

伏允并不想听他解释，只道：“不管怎样，你知道她是谁也没用，本王要将明玉公主带回吐蕃王朝，予她世间最金枝玉叶的尊贵！”

“可以让我见她一眼吗？就一眼……”宋元丰苦苦哀求。

此时宋元丰酒已醒了大半，回忆这半生苍茫，自觉跳出尘世之外，可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失落多年不知所踪的亡妻之女。

“那这样吧，这边有一事，你可作为交换。”伏允沉吟片刻道：“关于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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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日清晨，司微月早早地就起来用过饭，梳洗打扮。

烟雨看起来比谁都激动，彩云就显得要沉稳许多，压着声音对她道：“夫人，我已私下托人去胡族坊匠打听过，吐蕃的确是有明德公主，据说她十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不过死在了去大夏游历的路上。”

司微月点点头。

她继而乘马车出门，来到昨日的隐蔽院子。

人刚踏入其中，就听得一排哗啦整齐地下跪磕头声。

“臣

奴，见过明玉公主殿下！”

“公主千岁，千千岁！”

司微月怔愣片刻，抬起头，目光相错，就看到对面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英俊男人正一脸温笑亲切地望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