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永年莫名地就有些不爽。
自己这个庶弟,从何时起派头竟超过了他?
“嫂嫂不愿的事,大哥还是不要强迫为好。”少年低哑清冷的嗓音响起,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迫向他。
盛永年握拳,严肃道:“我没有强迫她!只是在教她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噗嗤。”一声不屑的嗤笑。
盛永年自觉面上无光,抬头就听盛黎昕懒洋洋道:“都在流放路上,大哥就不必讲这些大道理了。讲道理可不能让你活命。”
盛永年:“……”
水桃眼珠一转,也跟着附和道:“爷,这大晚上的,刚发生这么吓人的事,听说那司家家主都身首异处了,就不该让夫人去看这么血腥的场景。”
李大倩点头道:“是啊,孝顺在心里,可不在这些表面的事儿上。”
盛永年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这俩小妾都彻底地一边倒向了宋微月那边。
“行,我自己去行了吧。我去祭拜一下老丈人。”
他喃喃着,转身走向司家那边的地盘。
宋微月自己都觉得好笑。
她没把司承当爹,盛永年却上赶着要当人家女婿。
此时的司家已经乱作一团。
相比盛家,司家算是比较团结的,可嫡系和分支之间还是矛盾重重。
眼下家主司承骤然意外离世,人群就像群龙无首,争吵、惊恐不断。
盛永年这次过去,反倒被司柏恒给赶了出来,狼狈不堪。
“我不需要你过来假惺惺地装好意。”司柏恒看都不想看他,语气厌烦。
盛永年吃了这个闭门羹,心里也不舒服。
他脚伤还未痊愈,只得一瘸一拐走回去。
说起来,司承也是该死。
和别人不同,盛永年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那些南方水患贪污的银两,就是司承在背后一手捣鬼操办。
五皇子有了这些银钱养私兵,可南方那些百姓却流离失所,活活饿死。
次日,流放队伍继续向南行走。
商队跟在他们身边,并“盛情邀请”宋微月和她的丫鬟彩云登上马车。
盛黎昕会驭马,就在前边帮忙驾驶马车。
作为报酬,商队在停留歇脚时负责了差役们的伙食。
对此,差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只是这两位搞特殊而已。
这可把其他人给羡慕坏了。
水桃和李大倩沾了光,可以轮流上车休息。
孟慕青嫉妒地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却无可奈何。
盛永年脚上的伤口持续溃烂,她还得看顾他。
越往南边走,天气越热。
春末夏初,季节更替,太阳直射在大地上,热浪滚滚。
流放罪奴薄底的布草鞋踩在地上是吃不消的。走着走着,鞋底就破了,或是脚趾露出来。
有时一天走下来,脚底直接磨出热泡和血。
孟慕青披头散发,在一次又一次精疲力尽地搀扶中倒下,终于没忍住崩溃大哭。
“爷,凭什么宋微月她能坐在马车里,我们只能在路上走?我们明明都是朝廷流放的罪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