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却没看到阮棠的身影。
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祁少焱是唯一他看不透的人。
有的人永远偏执,却秉持初心坚持自我,就像南烛生,有的人天生坏骨,比如叶启芳。
可祁少焱,他做的了大义有德的事情,也能心狠到让人辩不清他的善恶。
他的善恶,似乎只在于自己的心情好坏。
“棠棠还好吗。”路政云先开口,他从祁少焱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想强撑着坐起来,没什么力气。
祁少焱俯身过去,将路政云扶起来,将他身后的枕头摆正。
靠近路政云耳边时,低声寥寥开口:“她很好。”
路政云微怔片刻。
他明白,这里到处是摄像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叶启芳的关注下,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他不懂的是,祁少焱到底是在叶启芳面前演戏。
还是在他面前演戏。
“这个。”祁少焱拿出楠竹珠宝的邀请函:“从你家找到的。”
路政云不可置信地抬眸。
“阮棠给你的?”
祁少焱点点头。
路政云眼眸微眯。
“祁少焱,你和棠棠已经离婚了对吧。”
“是。”
“据我所知,你们分开的并不顺利,也不愉快。”
“是。”
“你觉得她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前夫吗?”
祁少焱抬眸,神色莫辨:“告诉我这张邀请函的来历,我会保你平安。”
这话是说给摄像头后面的叶启芳听得。
实际上,祁少焱的人早在这周围埋伏起来,只等他的命令。
“我问的不是这个。”路政云很执拗,他只想听他想听的内容。
祁少焱只能回答:“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所以我让方泽在家里陪着她。”
“你把她锁起来了。”
祁少焱没有撒谎,漆黑的神色像是蒙了一层晦暗不明的光,垂眸答了句。
“是。”
路政云沉默了半响,才又开口问:
“你后悔和她离婚吗?”
这个问题早就在祁少焱心里辗转很久,却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他。
“后悔。”
这确实是无数个日夜里,祁少焱早已确定下来的答案。
这就够了,路政云看到祁少焱这副模样。
这小子,虽然心思深沉,却是个从不屑撒谎的人。
路政云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祁少焱神色骤变,手伸进口袋,准备吩咐外面的人行动。
忽然,手腕被路政云费力地握住。
“棠棠是个好姑娘。”
路政云缓缓抬手,将他手里的邀请函接过来。
手腕向上伸过去的时候,上面残留的针孔,还有旁边干涸不久的淡黄色液体,让祁少焱冷眸一沉。
“你好好对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