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姑娘的脚伤有些严重,采葛,你留在此处服侍姑娘直到痊愈。”
洛甯心里正想着事,卢掌事开口吩咐道。
“这丫头何德何能……”
“今日多亏府上大姑娘,长公主玉体才能无损,老夫人是觉得保全长公主玉体算不得好德行?”
洛俞氏刚一开口,就被卢掌事厉声喝住。
被这般不客气地呵斥,洛俞氏面皮顿时紫胀,但她最是欺软怕硬,哪里敢得罪公主府的人。
“母亲只是心内惶恐,绝无不敬长公主之意。”
俞霜纨反应极快,忙拿话转圜。
卢掌事随意应了一声,而后转向洛甯:“那奴婢先告辞了,洛大姑娘若有事,尽可遣人来公主府告知,就是无事,也可来公主府做客,长公主今日得大姑娘陪伴,甚是喜悦。”
“劳烦长公主费心,请卢掌事代洛甯谢恩。”
洛甯言语间似极熟稔,倒不像今日才见那襄阳长公主,言语之间又进退有度。
倒是个聪慧灵敏的!
卢掌事眼底闪过赞赏之意。
“如今府上大姑娘清白之事已经分明,侯夫人可以与老夫说说这小公子窃用亲兄长诗文的事了吧?”
公主府的人走后,程敏政直接不客气地质问俞霜纨。
“什么窃用?程祭酒明鉴,我那小孙儿自小聪慧……”
洛焕是洛俞氏的宝贝孙子,听了这话,她立时就要为孙子辩解。
“母亲,此事的确有些误会,这篇诗文看来确实是焱儿所作。”
俞霜纨不等自己姑母说出不当之言,对着身后怒声道:“桃茵,你说,是不是你将大公子的诗文偷去给小公子的?”
桃茵呆愣在当场。
俞霜纨继续道:“程祭酒,焱儿自从断腿后便不许其他人靠近,身边只留了这个丫鬟,连我们为人父母的都难得见上一面,今日看这屋子里的景象才知这丫鬟是个偷奸耍滑的,不知好好伺候主子。”
“程大人,老身常见这丫鬟在焕儿身边打转,定是觉得见焱儿瘫痪在床,自己没了指望,这才起了歪心思。”
“小孩子家家的,可不是几句话就能哄骗了去。”
洛俞氏忙出声应和。
“焕儿这孩子又一向敬慕长兄的才华,这一时便行了错事,还请先生念在他年纪小原宥他这一回。”
“是奴婢该死,奴婢不该为着自己私心拿大公子的诗文去哄骗小公子,求老夫人和夫人饶过奴婢。”
大小俞氏和婢女桃茵的一唱一和并没有让程敏政动摇想法。
“洛焕在学考弄虚作假,自当取消……”
“先生!”
程敏政刚要说出取消洛焕的国子监名额,就被身后的爱徒打断了。
“舍弟年幼,还请先生宽恕舍弟这次。”
洛焱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几乎都被惊住了。
洛甯更是心中疑虑,大哥先时为着自己的安危不得不为洛焕开脱,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可现在又是为何,有长公主府的人为证,自己被山贼劫持一事便无从谈起。
何况就算是方才,在自己的眼神示意下,大哥也没有执意为洛焕开脱。
现在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