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信侯举起酒杯:“来,为我儿凯旋,干杯!”
“干杯!”云御南和云舒然也举起酒杯,三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席间,昭信侯不停地说着云御南以前的英勇事迹,语气中充满了骄傲。
云御南听到以前的事,稍微愣了愣,很快就恢复了寻常模样。云舒然偶尔插几句,问些战事的细节,气氛轻松愉快。
然而,在每个人的眼底深处,都隐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
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敌军兵力远胜于他们,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夜深人静,云御南回到卧房。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云御南静静地坐着,目光落在缠着绷带的左臂上。
绷带下,伤口隐隐作痛,却不及那记忆来得深刻。
那一年,他不过弱冠之年,年少轻狂,战场上杀红了眼,单枪匹马追敌数十里,直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已深入敌后,直至一支冷箭射中他的后背,他才惊觉自己中了埋伏。
他拔出箭矢,忍着剧痛,挥剑砍翻了涌上来的敌兵。
他像一头困兽,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杀出一条血路。
可终究寡不敌众,身上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战袍。
他一步一个血脚印,踉跄着向前走,眼前渐渐模糊,最终轰然倒地。
“你还活着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云御南努力睁开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穿着越国服饰,正蹲在他身旁,一双清澈的眼睛担忧地望着他。
“你是谁?”云御南虚弱地问。
“我叫阿忆。”女子轻柔地回答,“你呢?”
“周岩。”
云御南随口编了个名字。
阿忆将他扶到一处山洞,为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云御南猜测她是个医女。
山洞里燃着一堆篝火,火光映照在啊忆的脸上,火光也格外温柔。
她用木勺舀起一勺清粥,轻轻吹凉,送到云御南嘴边。
“小心烫。”
云御南张开干裂的嘴唇,咽下温热的粥,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他看着阿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他乡异国,竟然有人会无私无偿,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阿忆悉心照料着云御南。
她每日为他熬药,换药,为他打来野味,烤熟了给他吃。
她还会采来野花,插在山洞里,让简陋的山洞也多了几分生机。
一日,云御南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迷迷糊糊中,他能感觉到阿忆衣不解带地守在他身旁,用湿布巾为他擦拭身体,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
她甚至不顾男女之嫌,亲吻喂药。
当云御南再次醒来时,看到阿忆趴在他的身边,睡着了。
她的脸上带着疲惫,云御南心中一动,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女子的脸手感很柔和,细腻,可能是因为在山洞,还透出丝丝凉气。云御南却被烫得一下子收回了手,心也跟着烫了。
阿忆醒来,看到云御南醒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你终于醒了!”
云御南看着她,笑了笑。
笑意从回忆带到了现实。
“阿忆。”
不日,我便要屠戮你的国人了。
你会后悔救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