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孩子……孩子没了……”
“武镜棠……也没了……”
槐序终于哭出声来,声音嘶哑而破碎。
云舒然的心猛地一沉,她踉跄着走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将槐序紧紧地搂在怀里。
槐序瘦弱的身体在她怀中颤抖得更加厉害,哭声也越来越大,像一只受伤的幼兽,在绝望中哀鸣。
“我一直在,我会陪着你……”
云舒然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颤抖,却带着无比的坚定。她
的手轻轻抚摸着槐序的头发,一下一下,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寒舟和大夫站在一旁,不忍地侧过头去。
大夫叹了口气,默默地将药箱收拾好,悄悄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云舒然和槐序,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悲伤。
“孩子……我的孩子……”槐序哭得停不下来,紧紧抓住云舒然的衣襟,“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
“我在……往后我会陪着你……”
云舒然紧紧抱着槐序,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心如刀绞。
寒舟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云舒然安慰槐序,听着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自己的兄弟季白,他也在泉州,也不知现在是生是死。
“大夫,”寒舟上前一步,拉了拉大夫的衣袖,“您可有见到过我的兄弟?他叫季白,使一柄长剑,身形高大……”
大夫捋了捋胡须,回忆片刻。
“身形高大?倒是有一个。伤得挺重,被抬到西厢房去了。”
一丝希望的火苗在寒舟心中燃起,他急切地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大夫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寒舟跟着大夫穿过长廊,来到西厢房。
推开门,寒舟一眼便看到里头躺着两个人。
一个女子,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另一个,正是他苦苦寻找的季白。
季白脸色苍白如纸,紧闭双眼,身上缠满了绷带,浸出的血迹染红了大片纱布,触目惊心。
他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浅而急促,仿佛随时都会停止一般。
寒舟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季白的手,入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怎么样了?”
寒舟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听不见。
大夫摇了摇头,语气沉重,“他伤得很重,虽然性命保住了,但……”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但他的经脉俱断,极有可能……武功尽失。”
武功尽失。
这四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在寒舟耳边炸响。
他愣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季白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一身武功,他视武功如生命,如今武功尽失,对他而言,比死更难受。
寒舟想起两人从小一起练武,一起在王府做事,一起出生入死。
季白总是冲在最前面,用他高大的身躯为他遮风挡雨。
如今,他却像一个破败的木偶,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
寒舟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呼吸困难。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悲痛和酸楚。
若是季白醒来发现自己的武功尽失,他会选择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