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语塞,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江让不由分说地按着季白坐下,捏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能吃饭就是好嘴,能走路就是好腿,能活就是好人。怎么?你嘴上锁了,腿被偷了,身子判给别人了?”
季白看着江让,眼眶渐渐湿润,泪光闪烁。
“可是我。。。”
江让松开捏着他脸的手,改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豪爽地说:“别可是了,本姑娘喜欢你,你就偷着乐吧。还在这叨叨个没完,老妈子似的。”
季白低下头,不安地握紧拳头。
“我武功尽失,我连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没有了。”
“没有武功而已,又不是没脑子。”江让大咧咧地单手搭上季白的肩,仰头看着季白的脸,嘴角带着笑意,“天底下不会武功的人多了去了,你四肢健全大高个儿怕什么?你要是实在害怕,我保护你啊。”
季白:“你保护我?”
江让掐了一把季白的耳朵:“你放心,我会当一个尽职尽责的护草使者。”
季白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起来,低下了头。
门外,槐序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被屋内的对话逗笑了。
云舒然和岚英对视一眼,也不禁莞尔。
岚英更是夸张地做了个深呼吸,感叹道:“这江姑娘,真是……有趣!”
云舒然轻轻拍了拍岚英的头,眼中也带着笑意。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三人身上,暖意融融,驱散了冬日的寒意,也驱散了些许笼罩在槐序心头的那浓厚的悲伤。
近一个月来都是紧张沉闷,今日云舒然心情总算轻松了一些。
院子里,丫鬟小厮正忙着修整房屋,焕然一新的朱红梁柱,在冬日阳光下闪耀着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木油味,夹杂着泥土的芬芳,预示着新生的希望。
云舒然信步走到小池边的秋千上,百无聊赖地晃动着身子。
池水清澈如镜,倒映着湛蓝的天空和飘渺的白云,几尾锦鲤悠闲地游动,荡起层层涟漪。
云舒然低头看着平静的水面,思绪如池水般缓缓流淌。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岚英的声音打断了云舒然的思绪。
云舒然回过神,下意识地抚了抚胸襟,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物件。
她从衣襟里掏出一封未拆的信,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她心头一暖。
“是王爷的信。”
云舒然扬了扬手中的信封,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
屋顶上的寒舟见到云舒然终于掏出了王爷的信,难得放松的心再一次被提起。
信上的内容他是知道的,王爷写信的时候没有避他。
若是云大小姐知道王爷就是当年南山的人,会不会生厌?
会不会恨王爷?
他看着云舒然手中的信封,暗自捏了一把汗。
岚英凑上前,好奇地看了一眼,“呀,王爷的信?奴婢都好久没见小姐收到王爷的信了。”
“是啊,好久没有来信了。”
云舒然说着,指尖轻柔地摩挲着信封上的字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小姐快打开看看,王爷都写了些什么。”岚英催促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云舒然点点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笺。
信上的字迹遒劲有力,一如既往的沉稳大气,但字里行间却透出一股无措,好几个子都歪扭的笔画。
当云舒然的目光落在信纸上的内容时,她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握着信笺的手指微微颤抖,信封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飘到池水中,墨迹晕染开来,像一朵盛开又迅速凋零的黑色花朵。
百里槿居然就是当年的人?!
云舒然看着一池碧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春日的场景。
那日阳光正好,她独自去南山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