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泉州的战事吓到小姐了。

尽管小姐在泉州的表现沉稳机敏，可她以前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姐啊，那样血腥的场面她从未见过。

在战时，小姐是泉州的主心骨，她不能胆怯，她得勇敢地站出来。

现在敌军褪去，小姐在调整自己的心绪。

还是不要打扰。

她照顾好小姐的饮食就行、

不远处，寒舟来回踱步，时不时地偷瞄一眼云舒然，欲言又止。

王爷和云大小姐之间的事，可急死他了，这大冷天的，他嘴上硬是起了两个泡。

如今云大小姐主动运送粮草去巨瓮城，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原谅王爷了？

可云大小姐是有大义的人啊。

她去巨瓮城，也有可能是为了边境安稳。

两个念头在他心里头一直打架，他烦躁地闹断了十几根头发。

“哎，我说寒舟，你干嘛呢？可别把脏东西抖过来啊。”岚英终于忍不住开口，顺道把寒舟在烤鸡旁边挤开。

槐序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向寒舟：“是啊，寒舟，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这样来回走动，怪让人心烦的。”

寒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

“我就是……我就是想问问，云大小姐既然决定去巨瓮城，是不是……是不是原谅王爷了？”

槐序和岚英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茫然。

王爷什么时候惹到小姐了?她们怎么不知道？

寒舟就将那件事简单复述一遍，特别强调王爷也是被害的。

可两人并不买账，事情的原貌居然是这样的！

岚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手中的鸡差点掉在地上。

“原谅？他还好意思让人家原谅！要不是他，小姐怎么会……”岚英猛地顿住，捂住自己的嘴，狠狠地瞪了寒舟一眼，“都怪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着，她抡起拳头就往寒舟身上招呼。

槐序也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按理说，二人都是无辜的。

可小姐就是因为那件事，小姐才会嫁到傅家去，受那些腌臜气。

寒舟不敢还手，只能抱头鼠窜，嘴里还不忘辩解：“两位姑奶奶，小的知道错了，可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云大小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岚英和槐序的动作一顿。

“这两天小姐确实有些不对劲。”槐序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总是忧心忡忡的，一看到水面就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对！”岚英也想起来了，“之前路过一个小镇，我特意给小姐买了最喜欢的米糕，她却只是愣愣地看着，吃的时候也淡淡的，一点兴致都没有。”

几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云舒然身上。

夜色中，云舒然的身影显得更加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寒舟一脸哀求地看向岚英和槐序：“两位姑奶奶，你们就帮我想想办法吧，我……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三人低声商议了一阵子，烤鸡好了。

岚英将烤鸡从火堆旁取下，用小刀利落地切成几块，油脂顺着刀锋滴落，在火光下闪着点点金光。

“小姐，烤鸡好了，来趁热吃些。”槐序走到云舒然身边，轻声说道。

云舒然缓缓起身，走到火堆旁。几人围坐在篝火边，橘色的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明明灭灭。

槐序将鸡腿递给云舒然，又给岚英和寒舟分了鸡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