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他能感觉到云舒然对他的情谊，从她刚才的眼神，从她不经意间轻挠他掌心的动作，他都能感受到。

但他更清楚，云舒然是个有自己准则的人。她不会轻易原谅，也不会轻易妥协。

他必须解释清楚。

就算云舒然最终没有选择他，他也会像现在这样，默默地守护着她，直到他死。

手心开始冒汗，喉咙也有些发紧。他从未如此紧张过，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他也能从容不迫。

可现在，面对云舒然，他却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他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却听见云舒然的声音。

百里槿在心里默默演练着措辞。

“王爷……”

“舒儿……”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停了下来。

云舒然微微一笑，说道：“你先说吧。”

百里槿摇了摇头，“还是你先说。”

云舒然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们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士兵们该担心了。”

百里槿心中涌起一股失落。

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回去。”

他撑起身子，站了起来，然后向云舒然伸出手。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有力。

云舒然看着那只手，犹豫了。

她的目光在那只手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看向百里槿的眼睛。

百里槿静静地等待着，任凭夜风摇曳他的心。

云舒然的目光在那只手上停留了片刻，像一只试探的蝴蝶，轻轻地，缓缓地，最终还是落在了百里槿的掌心。

触碰的一瞬间，百里槿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掌心窜到天灵盖，酥酥麻麻的，他反手握住，紧紧地，握住了就再也不要松开。

云舒然的手很小，很软，是软香玉。

百里槿另一只手脱下身上的玄色外袍，抖了抖沙子，披在云舒然单薄的肩上。

外袍还带着他的体温，带着淡淡的木质香，将云舒然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云舒然下意识地拢了拢，鼻尖萦绕着属于百里槿的气息。

“走吧。”

云舒然“嗯”了一声，任由他牵着，朝着荒村的方向走去。

夜风吹拂着沙丘，发出呜呜的低鸣，像远古的歌谣。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沙地上重叠在一起。

云舒然的思绪有些飘忽，她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沙子，任由百里槿牵着她走。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百里槿炙热的眼神，他掌心的温度，还有他为她披上外袍时的温柔。

她的心跳有些快，脸颊也有些发烫。

“小心。”

百里槿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舒然猛地回过神来，脚下却一个踩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

百里槿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扶住。

云舒然惊魂未定，下意识地抓住百里槿的手臂，鼻尖几乎贴在他的胸膛上。她能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

百里槿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云舒然，月光下，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眼眸如水，带着一丝慌乱和迷茫。

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吧？”

云舒然摇了摇头，想要站直身子，却发现百里槿揽着她腰的手臂并没有松开。

她抬起头，对上百里槿深邃的目光。

“舒儿，”百里槿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关于南山的事情，我想跟你解释清楚。”

云舒然的身体微微一僵，轻轻“嗯”了一声，该来的总会来。

她也想听他亲口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