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一只鸡就够了。
吕子轩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百里槿抬手打断。
“无需再议。”
他是主帅,决定了的事情,解释过一会,就够了。
蔡少平抱拳道:“末将一切听从王爷吩咐!”
百里槿满意地点点头:“你辛苦了,先下去歇着吧。”
吕子轩抱拳行礼:“末将告退。”
蔡少平也跟着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营帐内,只剩下百里槿和云舒然两人。
云舒然昨夜几乎没怎么合眼,此刻倦意袭来,眼皮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
百里槿注意到她眼底的青色,心底泛起疼惜。
他起身走到床边,放下厚重的帘子,隔绝了营帐内的光线,只留下一室昏暗。
“睡吧,我在这里。”
百里槿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一阵微风拂过云舒然的心头。
云舒然确实累极了,没有推辞,顺势躺了下来。
被褥不算柔软,但足够让她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百里槿在她身边坐下,并没有上床,而是拿起桌案上的军务文书,借着微弱的光线,开始处理公务。
营帐内静谧无声,只有百里槿翻动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云舒然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而绵长。
百里槿处理完一部分军务,抬起头,目光落在云舒然恬静的睡颜上。
她的眉眼舒展开来,毫无防备地,像雪天躺在主人怀中熟睡的狸奴。
平日里,她总是带着几分清冷和疏离,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卸下所有的防备,露出这般毫无攻击性的模样。
百里槿静静地凝视着她,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近在咫尺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百里槿从腰间取下一根红色的缎带,是回元观那晚上缠绕在他们指尖的红带子。
他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云舒然纤细的手腕上。
她的手腕白皙如玉,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莹润。
手部的肤色比脸上要白皙,这一趟,她受苦了。
下聘需要一对龙凤镯,宫中的铁匠虽好,但他想自己打一副,给她一个惊喜。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缎带缠绕在云舒然的手腕上。
动作是极其轻柔的,生怕惊扰了她的睡眠。
昏暗的营帐中,只有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以及她轻浅的呼吸声。
缎带绕了一圈,百里槿轻轻打了个结,就在他准备收回缎带的时候,云舒然的手腕忽然动了一下。
百里槿的心猛地一惊,手僵在半空中,一动也不敢动。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快要醒来。
云舒然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睡梦中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褥里,呼吸又恢复了平稳。
百里槿量好尺寸,将缎带收回,将它紧紧撰在手心。
她这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营帐外,又一阵言论席卷巨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