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思绪翻涌成灰白,他只能眼珠子等死,太折磨了。
他开始奢求死亡。
可当真要被斩首时,他胆都颤了。
他脚下踉跄,险些摔倒,被士兵粗鲁地拽着胳膊,硬生生拖到了百里槿面前。
陈林被反绑着双手,身上的铠甲也被卸去,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衫,此刻已经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颤抖的轮廓。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台下的将士们看到这一幕,顿时一片哗然。
关于陈林被判斩首的事情,还没有在军中传开。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陈林毕竟是军中将领,平日里也颇有威望,如今突然被绑到台上,实在是让人意外。
“殿下!”
一个粗犷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人群中,一个身穿铠甲的将领越众而出。
他是陈林的部下,跟对陈林多年,名叫窦松他满脸焦急,快步走到高台下,朝着百里槿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颤抖,“敢问殿下,陈将军犯了何罪?为何要将他绑缚至此?”
窦松身后,几个平日里与陈林关系不错的将领也纷纷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不解和担忧。
“是啊,殿下,陈将军一向忠心耿耿,为国效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陈将军骁勇善战,屡立战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还请殿下明示,也好让我们兄弟几个心服口服!”
几位将领七嘴八舌地说道,言语中充满了对陈林的维护之意,也隐隐带着对百里槿的不满。
昨日他们外出巡防,并不知道陈林试图带人叛逃。
他们都是陈林的嫡系,官职随不高,但平日里深受陈林的照顾和提拔,如今看到陈林落难,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更有,王爷若是因为私怨随意找人开刀,这就是狭隘。
这样的王,他们是不会服气的。
窦松见百里槿不语,向前一步,语气更加激动:“殿下,末将跟随陈将军多年,深知他的为人,他绝不可能做出背叛朝廷之事!还请殿下明察秋毫,切勿听信小人谗言!”
他双眼通红,紧紧盯着百里槿,等待着他的回答。
校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将士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目光在百里槿和窦松等人之间来回游移。
百里槿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窦松等人,眼神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依旧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面向陈林。
“陈林,你可知罪?”
陈林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干涩得厉害。
“你意图叛逃,扰乱军心,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百里槿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彻底剖开。
“我……我没有……”
陈林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难听,像垂死挣扎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