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原本也只是顺口说说的,谁能想到凌照水是个说干就干的主啊。
凌姑娘指了指灶腹,指挥那两个袖手旁观的干活:
“扔里头去。”
达拉王子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看来是要用第二种法子了。”
碧玉往里张望了一眼:
“小姐,里面没生火啊?”
明火已灭,灶台里只剩一些烧过的柴火和黑灰,凌照水伸出手指摸了一把灰,往碧玉脸上涂了一道,突然狡黠道:
“杀人放火,你俩都要随我一道干吗?”
达拉王子撇撇嘴,也不问缘由,只把苏星辰往灶里塞,不以为然道:
“咱们不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嘛,当山匪那会,杀人放火咱也没少干啊,怕啥,干就完了。”
碧玉心疼地用指头戳了戳灶上烧了一半的猪蹄,
“煮不烂了。”
诚然一只卤猪蹄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要远胜其他。
“啊。。。。。。痛痛痛。。。。。。痛死了。。。。。。”
才扔进去没一会,灶腹里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里面明火虽灭,但灶灰还留有余热,贴在皮肤上,火烧火燎的灼热将苏星辰从罂花粉的瘾痛中拯救出来,
“救命啊,救命啊!”
“凌照水你这个毒妇,你快放我出去。”
听到他如此清晰的吐字,凌照水唇角溢出了笑,冲着灶口喊:
“还装不装了?”
里面忙不迭便喊:
“不装了,不装了,你问什么我便说什么。”
达拉王子正把人从灶中拉出来,闻言震惊:
“什么,他刚才那些装疯卖傻是装的啊?”
“你怎么知道的?”
他和凌照水一直呆在一起,亲眼看着苏星辰神志不清或昏迷不醒。
为什么他完全没有发现这死小子竟然是装的!
苏星辰被达拉从灶里捞出来,浑身上下便同黑炭一般,只有睁开的眼白和露出的牙齿,还勉强透着几分生气。
凌照水对他这个样子颇为满意,嘱咐碧玉道:
“去把纱布拿来。”
趁这一会会功夫,达拉王子围着苏星辰转了一圈,指着他的脊梁骨道:
“说,为什么要装疯卖傻?”
苏星辰的疯魔里,更多的还是源于罂花粉的致幻作用。
他被罂花粉操纵着,神志不清,但却并非全无清醒的时候。
刚到凌府那一日,凌照水同他说“到家了”,他就是明显听懂了,否则也不会如此哀恸。
只不过他后来的种种表现过于失智,旁人也便理所当然地以为,他这般哭哭啼啼也只是情绪失控的一种,并非出于死里逃生和家门被灭的苦痛。
只有凌照水感知到了其中的异样。真心实意的哭和撒泼打诨的苦恼,只要用心去感受,终归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