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转头对朱迟墨道:
“朱将军,你做好准备了吗?”
朱迟墨郑重点头,主仆二人对视一笑,随即一前一后朝外走去。
慧妃仰视着肃王武瑛玖高大挺拔的背影,在那个瞬间,她头一次觉得儿子长大了,他头也不回往前走,好像马上便要冲破自己的桎梏,脱离自己的掌控。
慧妃有些后悔,她不应该答应得这般爽利,她冲着肃王的背影大喊:
“肃王,你到底想做什么?”
肃王似乎没有听见,回答她的是长风灌入的又一声雷鸣,慧妃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一切人事仿佛都在背离她的初衷。
这真的只是权宜之计吗?
一直到肃王走远了,慧妃才在侍从的提醒下回过神来,吩咐留在房中的护卫和嬷嬷:
“清点人数,所有人转移至密道。”
一切都在紧张地进行着,负责处置凌照水的阮嬷嬷却突然冲了进来,一脸着急忙慌:
“娘娘,不好了,哝哝姑娘不见了。”
慧妃的心咯噔一下:
怎么又不见了?
似乎每次有人闯入,哝哝姑娘就会不见。
慧妃觉得她是在设法逃脱,可是她没有证据。
又不见了?怎么可能呢!
今夜便是月圆,她们为此准备了这么久。
可终究还是出了纰漏,先是晋王来了,现下又是哝哝跑了。
从前几日开始,慧妃便命手下人筹备起回京的诸多事宜。
旁的事情,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慧妃的要求是要做到不留痕迹,为此阮嬷嬷带着护卫和婢子,对鸣金山主峰角角落落都进行了重新梳理,对这段时候在此出现过、消失过的人都进行了一一梳理。
活要见人,死要无尸。
至于哝哝,慧妃特地关照阮嬷嬷,对她得特殊照顾。多年主仆,阮嬷嬷对此心领神会。
宫里磨人的手段千重,用上一种,也足以叫那小贱蹄子跑不出五指山。
便在阮嬷嬷盘点好一切,着手准备处理那个最紧要的问题时,
她发现,哝哝姑娘竟然不见了。
地动山摇,屋里的东西碎了一地,硌手硌脚还扎人,阮嬷嬷领着婢子四处翻找,连橱柜的缝隙都没有放过,却始终找不到哝哝姑娘的半点踪迹。
哝哝姑娘的贴身婢子跪在阮嬷嬷面前:
“婢子一直在外间守着,方才还进来查探过,日上三竿了,哝哝姑娘还在睡着,一动不动地睡着。”
婢子看了一眼窗门,指着那洞开的门户大喊着:
“嬷嬷,哝哝姑娘定是趁着方才那几声地动翻窗跑了。”
若是寻常时候寻常人,翻个窗,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阮嬷嬷听了,也就该信了。
可这寻常不过的翻窗逃脱的举动,对于现下的哝哝而言,却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