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姑娘回望肃王武瑛玖，眼神笃定，不掺杂一丝迟疑：

“悉听殿下尊便。”

肃王武瑛玖没料到她竟是这般回答，温顺中带了丝丝调皮，他挑了挑眉，才重拾了端稳，对质疑者道：

“本王不屑说谎。”

世人熟知肃王品格，只有肖小之辈才会质疑肃王的初衷：

“肃王为了凌姑娘，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嘛，这也在所难免......”

晋王殿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时机抹黑肃王。

他话音未尽，便听咣当一声响，一件金属质地的物件，被扔掷在了慧妃沈晚棠的面前。

临近的人探头去看，发出了一声惊呼：

“是块金子。”

一旁的人立马补充道：

“是块写了字的金子。”

诚然生与死在人的一生经历中都是难得的经历，绝大多数人终其上下九代，左右九族，也未必能见过一块诸如此类的，

“免死金牌。”

“慧妃娘娘，我父亲手上一直有这块免死金牌，这件事您相必是知晓的。”

凌照水方一得到这块免死金牌，尚不知其真实面貌，慧妃便派了歆梓姑娘来窃取这东西。

足可见得，她一直知道凌捭阖手上是有这块免死金牌的。

他一心求死，所以这免死金牌对他而言，是可有可无之物，但他又深恐这东西落入歹人之手，因而才在慌乱被捕之际，扯了块官袍将其包裹、掩埋。

想不到这东西，兜兜转转，竟是到了凌照水的手上。

慧妃一看到这块金牌，那些陈年的记忆汹涌地朝她袭来，她恍然：

“一直都是我欠了他的，他并不欠我什么，却是一直在帮我啊！”

替她挡下白莲圣主亲身发难的，是凌捭阖。

替她拦下当今赐死圣令的，亦是凌捭阖。

梅香是白莲圣主，可是她慧妃这么多年为白莲教谋事，手底下亦不干净，凌捭阖选择一力承担贪污重罪，抗下世俗骂名，实则亦是保护了她。

原本他只需要泼一些脏水在她身上，便可以减轻些污名。

原本他只需要拿出那一纸皇帝托付予他的圣旨，便可以将她拉下神坛。

到了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念着旧情，眼睁睁地看着她站在权利的中心，将大雍朝堂搅动得不安宁，他还是不忍心。

他知晓她一路走来的不易，他尊重她的一切抉择，纵使他们的价值观早已发生了严重的偏移，他还是谨守着自己当初对她的承诺，

无论何时何境，他会保护她，一如她第一次踏足京都的领地。

沈晚棠纠结半世，一直执着于辨清凌捭阖究竟有没有移情别恋，最终却发现，爱与不爱原本没有那么重要。

因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爱情过于短暂，不足以支撑常年累月枯燥乏味的生活，真正决定一段关系善始善终的，不是情分，而是品性。

在这段关系里，凌捭阖做到了，纵使不爱，也是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