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像是无形的挨了一巴掌。
这让她如何甘心!
心高气傲如她,如今竟然败给了她最嗤之以鼻的人。
但这还不是最难以接受的,最绝望的是两个月后的秋后问斩。
她抛去名声和尊严,不顾一切地嫁给了他,是为了博一个好前程,不是给他陪葬的。
他不救他,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她是一个妾,没有北宫攸和林妙音的允许,不能擅自出门。
但她不能在后院里一点点枯萎。
更不能绝望等死。
所以,她来了天坛,但凡有一丝生的机会她都不会放弃。
她身上虽然穿着白衣,一身素衫,却与荒凉冷清的四周不同,迎着霞光,她仿佛是即将枯萎的花重新注入了生命力,逐渐鲜活了起来。
刚靠近,天坛四周的守卫便看了过来。
“什么人?”禁卫军副统领叶青警惕地呵斥出声。
“我是宁王侧妃,来看看王爷。”
紫竹说着将一锭银子塞过去,“我家侧妃实在心疼王爷,求您通融,让侧妃过去看一眼吧。”
叶青眯起眼睛瞧过去。
他虽然不认识眼前的美人,但宁王侧妃的名号,整个盛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三个月前,宁王为了她,力排众议,甚至不惜忤逆皇上,也要以正妻之礼娶她入门,这件事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就连三岁的孩童都能背上几句“最是痴情郎,宁王不舍美娇娘”打油诗。
眼前的女子的确是个美人。
若说绝色,这相貌还是差了点。
但若要论“我见犹怜”的楚楚气质,只怕没人能比得过,也难怪宁王被迷得神魂颠倒。
他看了眼不远处被束缚在擎天柱上的北宫攸,没有接银子,抬手示意他们过去。
他只是奉命守在这里看着宁王,上头并没有说不许人探望。
至于银子,他是万万不敢收的。
“多谢大人。”紫竹心中一喜,慌忙搀扶住身边的人。
主仆二人很快进了天坛。
风铭守在擎天柱下,看见一抹白衣在残阳下如鬼魅般飘过来,他瞬间打起了精神。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来人是宋清韵。
她仅着单衣,身影单薄得厉害,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他看了眼外面守卫的禁卫军,心里纳闷,这些人怎么放她进来了?
眼看着主仆二人就要来到跟前,他两步迎上去,语气里带了几分愤色,“侧妃娘娘不在府上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王爷。”
宋清韵说着朝上方的擎天柱上看去。
远远地便瞧见上方几人粗的柱子上绑了道黑色的人影,经过两日的曝晒,男人生生脱了一张皮,原本小麦色的肤色现在黑如焦炭,不少地方还被晒得爆了皮,露出里面发红的皮肉。
长发干枯打结,双眸灰败,嘴唇干裂。
男人一动不动地跪坐在擎天柱下,如同一座雕像。
只是此时的他再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狼狈和不堪。
“你还嫌王爷被您害得不够惨么?”风铭紧握双拳,若不是她在石桥镇种痘害死了这么多人,王爷何至于绑在擎天柱上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