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死而复生3 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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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时雨喃喃。

“小狼狗心里有数着呢,是亲戚照样下手,你还可怜人家?”

邘剑眼睛一瞪。

“我的意思是……”梁时雨正色,双手托举,示意上方。

这酒店里住着的男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就可着劲儿的扒拉,难道选不出一个看着顺眼的?

“我在执行任务!”邘剑霍然起身,一摆手:“不跟你说了,没半句正经。”

房门“咣当”一声关闭。

梁时雨看一眼窗外,那个影子同时退去。

她心说,真是什么种子开什么花。

当年,常将军从灾区领回孤儿,不肯送福利院,一定要带回家亲手抚养。老师气得跳脚在厨房里摔摔打打大骂,他也是抱着膀子在客厅静静地听,脸上还是平平静静的,老师扭头一看这模样,更生气了!

梁时雨抚抚心口,心说自己这性格也有像老师的部分。

北京光熙。

VIP病房里,顾璇和杨舟同样在吵。

是关于突然冒出来的顾圻的另一个私生子。

在此之前,杨舟特地联络何一晓,希望能帮把手,甚至不惜去机场把人拦截回来。

就在张冲摸出病房找咖啡机的那天晚上。

顾璇无法主事的那几天,杨舟站出来担当大任,谁干事谁烦,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居然还得纡尊降贵送一个保镖回病房,真是世风日下。

他的行事风格是二十四小时待命,何一晓没提出什么意见,只是回家喂了猫、打了针,又回来办公室批OA流程。

办公室里没有点灯,何一晓和杨舟分别坐在办公桌前和沙发边角,两个人就像在举行什么秘密仪式似的,声音含在嗓子里。

顾璇曾经问过他顾圻二十七年前的行踪,而今天晚上顾璇的应酬就是为了这件事,顾圻可能有另外一个私生子。

何一晓不太清楚顾家的纠纷,也不关心。

“我只负责业务。”

“不止是余仁,我也认为这是个骗局,但明知道有可能被骗,也不能不理会。如果有万一,顾璇没能抗住压力,彻底疯癫或者走向死亡,那么另外一个私生子就是新的继承人,可以确保光熙这艘大船不在顷刻间沉没。这当然与你有关。”

何一晓沉默了瞬间。

“毕竟从未见过面,即便是亲生血缘,那个人也未必可靠。”

杨舟缓缓点头。

“这也是我的顾虑,但不能因为有顾虑就不去做,有备无患啊。”

他轻声起身,走到办公桌后。

何一晓推着桌面转过来,翘起的脚尖几乎碰触杨舟的小腿,他反而借此维持住彼此的距离,抬首看着杨舟的脸,无声催促他快说。

杨舟转头看了看门口,手扶着转椅靠背,稍稍弯下腰来。

“你帮帮我,劝劝顾璇。”

何一晓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强行拉着他更低一些。

“你既如此说,可见顾璇不同意,我为什么要忤逆老板的意见?”

杨舟整个人几乎扑到他身上,只好抬手抵了抵他的肩膀。

“顾璇给了你光熙地产的股份,而光熙地产的老板是我。”

为了这份尚未兑现的股权,何一晓勉强跟来,听了半天,耳朵要爆炸了。

而张冲可怜巴巴地躲在床边,几次试图去拉他的手。

何一晓固然不会松动态度,以防一发不可收拾,但也看不过去。

“这里有病人,要吵出去吵!”

两人同时一静。

杨舟看向何一晓。

何一晓故意躲开目光。

顾璇大怒,抬手指着杨舟的鼻子,再说话声音压低了很多。

“我把话放在这儿,那个人最好别出现,要出现,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现身,他想干什么?他想从我手中得到什么?

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都是做梦!

“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我不给,谁想抢,我哪怕一把火烧了,也绝不便宜他!”

杨舟气得拂袖而去。

顾璇还不依不饶,推门追出去。

“你别跟我耍大少爷脾气!我哥是什么好人吗?他去山西绝对不是去做慈善的,真要是抛妻弃子,人家百分百恨他!”

“恨不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个人。你能不能理智一些?”杨舟道:“有这个人就比没有要好得多,至于他是以什么方式存在,那不是你说了算的吗?”

“要怎么着?我哥病房里多添一张床?”顾璇语带讥讽:“你醒醒吧大少爷,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算年龄他也二十六七了,我就是他亲哥哥,我对他也已经没有法律义务了。哦,今天有人说是顾圻的私生子,我就得去验证DNA。那明天还有人说是顾长河的私生子呢,我也得送上一管血吗?我就算不是稀有血型,我血管里流的也不是自来水吧?”

门外的争吵声渐渐远去。

何一晓叹了一口气,在群里发信息,让所有人离开住院楼10层,如果见到老板,尽量躲开些,别听不该听的。

随即,他把群聊设置了禁言。

忙完这些,他放下手机,看见张冲整个人跪坐在床边,抬头,用蒙着纱布的眼睛看向自己。

山西,二十六岁……

何一晓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

张冲试探着摸索,摸到了医师服的一颗扣子,紧紧攥住。

此时此刻,他终于开窍了,何一晓那句:“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仍然是亲人”的含金量蹭蹭往上涨。

是啊,是亲人啊。

这可是验证过的。

他紧紧抓住那颗扣子,整个人凑过去。

何一晓躲了躲,却险些把他整个人拽下床,只好站住不动。

张冲吸吸鼻子,肩膀垂下去,手也松了。

“舅舅。”

他叫了这么一句。

何一晓瞬间抬手按住胃部,忍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胃疼,是心脏疼。

他上前,环住张冲的肩膀。

张冲像一只落水的小狗,无助地靠在他身上,终于得到了碰触的机会,他本以为自己会非常高兴。

可是,命运弄人啊。

“你从没说过我父亲姓什么。”

何一晓捂住了张冲的耳朵。

张冲喃喃道:“难道他姓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