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明路上琢磨着,等走进屋子的时候,那眉头都没有松开,翠玉上前迎接,笑着道:“你这眉怎么皱得这样紧,大伯父说你了?”
“大伯并没有说我什么,只是我要离开,心里面总觉得有些,有些不对劲。”郑义明的话让翠玉又笑了:“你这一去,就安安心心地去,这个家,有我呢。”
“实在惭愧,我竟不如你多了。”郑义明语气中的惭愧是真的,但他无能为力也是真的。
“都说男子主外女子主内,你在外面想办法把生意做起来,我在家里,就好好地管着家。”翠玉晓得郑义明在想什么,但这时候,除了安慰,翠玉也想不出别的主意来。郑义明嗯了一声,但那眉头还是没有松开,在没有父亲带领下,郑义明就要面对那风云变幻的商场。
翠玉又打起算盘,还要算一算,郑义明离开之后,家里还剩下多少银子,这会儿,陈嬷嬷主动说要去,又开销了苏家,陆续已经有几户管家已经来寻翠玉,有说的是思乡心切,想回乡的,也有说年纪老大,不堪驱使,想要回家里养老的。
有几个,可以算得上差轻月钱多外快不少的,翠玉都一一准了,少了他们,下个月放月钱的时候,也能少了三十来两银子。
一个月少三十来两,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两,若能再省一下,一年也能省出五六百两银子。
“三十来两银子,要在原先,哪里能被我放在眼里。”郑义明突然开口,翠玉抬头看着他,原来不知不觉间,翠玉已经念叨出来了,于是翠玉笑了:“这一个月少三十来两,一年就能少几百两,两年就是上千银子。”
上千银子,在郑义明眼中也不算少了,郑义明点头:“是,辛苦你了,我并没有说你算计的意思。”
“就算你说我算计小处,我这会儿也不放在心上。”翠玉说话很直接,郑义明眼中又带上了歉意,若不是因为生意不好,郑家的当家主母,哪里需要计算这样的小钱?
郑太太历年过生日,去庙里做好事,给下人们打赏,都是上百银子捧着出去,每过一次生日,唱戏、摆酒,收到的礼物都能堆成山,有那好的才拿到郑太太跟前,更多的是放在库房里,长年累月没有人去看一看。那些银子,仿佛像水一样花出去,郑东家从来不说一个不字,说的是,银子像水一样花出去,当然也会像水一样流进来。
“还有两个月,娘就要过生日了。”郑义明感慨地说着,这回过生日,自然不会像往年一样,那样奢侈,那样不把银子当银子。
“到时候,我给婆婆亲手做碗长寿面。”翠玉笑着说,郑义明也算了算:“到时候,我只怕已经到了草原上了,只能在草原上远远地给娘磕个头。”
“你把银子赚得多多的,婆婆才会十分欢喜呢。”翠玉晓得郑义明在想什么,当务之急,还是要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