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我的体己，我用我的体己给我女儿添妆，有何不可？”张大太太见事情败露，面上红了又白，却还是死咬着这是她的体己。

张二太太笑了：“笑话，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口口声声你的体己，要不要把你当初嫁进来时候的嫁妆拿出来，数数看，你们吴家，当时都败落了，你能攒下这么一份体己？你嫁进来的时候，嫁妆里面连五十两银子都没有，陪嫁的丫鬟，还是张家这边买了送过去，当做你的陪嫁进来的。你真以为我比你晚过门几年，就一无所知不成？”

张大太太晓得张家这样聚族而居的，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但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于是张大太太的脸又红了：“你胡说八道，我当初……”

“我当初的嫁妆，可比你多，这么多年，只攒了百来两银子，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张二太太反问，张大太太脱口而出：“都是你自己不会过日子，攒不下来钱，这会儿，你怎么反要……”

啪地一声，张大太太脸上挨了一巴掌，接着张二太太冷笑：“好一个我不会过日子，来啊，把账本拿出来，给姐姐瞧瞧，到底我是怎么不会过日子。”

“娘！”玉燕就算再不知世事，也晓得这会儿自己的娘落了下风，她喊了一声，张二太太看着玉燕：“这会儿就觉得委屈了，我和你妹妹这些年的委屈，可比你难受多了。”

“好啊，好啊，你就是想好好的日子不过，要闹是吧？”张大太太只能努力强撑，张二太太已经笑了：“好好的日子？好好的日子？大嫂，这句话，你说出来质问我，真是笑话，我嫁过来二十几年，过过几天好日子？新婚时候，你们就撺掇着他出去做生意，说跟着姐夫，总不会有错。这一去就是五年，好不容易他回来，我有了喜，还没住满两个月，他就又走了。女儿生下来到现在，总共只见过他三回。人不在，这银子总还能有吧，那要不要我给你算算账？”

“没有分家，这银子到了公中，再说，也没有断了你们吃喝。”张大太太只能努力为自己辩护。张二太太瞧着她：“我自己男人赚的银子，若全都到了我手上，我怎么吃喝不成，还要像现在这样，要靠你给我吃喝？”

张大太太还要强撑，翠玉已经对郑太太道：“表嫂先在这里陪着吧，我带着两个妹妹在边上等着。”

这是长辈之间吵架，晚辈在这里听着着实也有些不好，于是郑太太点头，翠玉带着玉珍玉燕二人来到一边厢房，玉燕走进屋子，就趴到桌上大哭起来。

翠玉给她倒了杯茶：“先喝茶吧，别的事儿，自有……”

“表嫂，是不是我娘她确实，确实做了这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