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太太只生了玉珍一个，把玉珍看做珍宝。

“娘说，只要她能给的，就什么都要给我。”玉珍含笑说了这句，不由看向玉燕，玉燕平常吃穿用度都比玉珍要强，这会儿听到玉珍这句，玉燕抬起一双泪眼：“你很得意吗？这么多年，你什么都不如我，到了今儿，我娘丢了这么大一个脸，你这会儿就得意了，我，我，”

“可是，那些银子，确实是我父亲带回来的啊。”玉珍语气平静，听到这句，玉燕就看着玉珍，什么都说不出来。

“每年过年，家里都要做新衣衫，你有，我也有，但就算料子是一样的，你的那件衣衫，刺绣也要更精致，还有首饰，都是同一家银楼打的，你的首饰，上面的宝石也要比我大。那时候我虽羡慕，却也晓得，我爹爹不在家，娘手里银钱有限，自然不敢和你要一样的。但这会儿，我想起这些，就觉得难受，哪里还有什么得意之情。”

玉珍的话说完，也就把头低下，玉燕眼中的泪又在眼圈里晃悠，接着玉燕才轻声道：“可是这些，我也不晓得。”

不晓得，玉燕确实不晓得，张大太太也不会把家里的银子怎么来的，告诉玉燕，但玉燕确实享受了这些，到了这个时候，翠玉连不知者无罪这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轻轻地拍下玉珍的手：“你们姐妹二人，以后还要去做妯娌呢，想说的话，就该这会儿都说开，不然积在心中，以后只会越来越难受。”

翠玉这句话说得有理，玉珍叹了口气，却还是没说话，就在这令人喘不过气的静默之中，小春走了进来：“大奶奶，舅太太说，让我们先去歇息，还说，让二位姑娘也各自回房歇息。”

看来，这账，是要算上一整夜的，翠玉嗯了一声，就对小春道：“那婆婆呢？”

“太太在和两位舅太太说话呢，门紧紧关着，也不让我们进去。”小春声音很低，玉珍玉燕也听到了，二人都看向翠玉。翠玉迟疑了下，才对她们二人道：“你们在这家中朝夕相处，平常定是比我还要亲近，有些话呢，该说的就要说出口。至于姐妹们之间，平常也不要炫耀。”

玉燕的脸不由微微一红，有些时候，并不是玉燕想要炫耀，而是得了新衣衫，打了新首饰，难免就想要去和玉珍说说，毕竟明面上，张大太太可是没有亏待张二太太这边，玉珍的首饰衣物也不少。

私下张大太太贴补玉燕，说的是用自己私账，但用公中的钱给过去了，谁也不能来查张大太太的账不是。

“姐姐倒也没有特别来我面前炫耀。”玉珍这会儿开口了，接着玉珍就道：“只是姐姐身边的丫鬟婆子，有时候难免会带出去一句两句，还会说，可怜啊，终究是父亲不在身边。”

父亲不在身边，于是许多事情，玉珍也就不如玉燕了。但若父亲带回来的银子，全都被别人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