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骂你做什么？”郑太太看着自己的弟弟：“你被你外甥媳妇，骂得还不够吗？”

尽够了，张二老爷又擦掉眼角的泪：“姐姐的好，我记得的，至于别的，姐姐，我只能说，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会护住外甥，护住姐姐。”

就算张二老爷要把郑家的家业给吞了，张二老爷还是要给自己的姐姐和外甥一份安安稳稳的生活。

郑太太听出张二老爷话外的意思，郑太太只能笑了笑：“好，我晓得了，你赶紧回去吧，这些日子，天短了。”

张二老爷又行一礼，也就离去，郑太太长叹一声，这就是姐弟之间，为数不多的情分了。

郑太太这日难免有些不大欢喜，好在小月听了翠玉的话，特地来陪着郑太太，说些新鲜有趣的话，逗得郑太太开怀一笑。

翠玉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郑太太在笑。

“小月你这样会说话，我可舍不得把你还给大奶奶了。”翠玉听到这话，不由淡淡地笑了笑，就走进去笑着道：“婆婆舍不得把小月还给我，那就让小月在婆婆身边服侍。”

“这怎么行，你身边也该多几个人服侍。”郑太太摆了摆手，要按原先郑家的排场，翠玉身边得有五六个丫鬟，四五个婆子，出去进来，跟着的人都是一大群才对，而不是现在这样，进进出出只有一个小春跟着。

“这会儿，也不能讲这些了。”翠玉坐在郑太太身边，郑太太看着翠玉面上的疲惫，拍了拍她的手：“商号里面的事儿，你既然这样忙，以后晚上回来，也不用来我跟前请安了。”

“礼不可废。”翠玉只说了这一句，就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收山货这件事，虽让利息不小，但要真正做起来，却困难重重。

光那些山货，分门别类的就有许多种，还有品质区别。翠玉在那听了半天，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你公公还在的时候，做生意遇到难事，也是这样皱眉。”郑太太轻声说着，丈夫昔日还在的时候，自己的日子就不是这样。

“那我以后，在外面遇到天大的事儿，也不能皱眉。”翠玉俏皮地说着，郑太太已经拍了她一下：“哪里能这样说，我们都是一家子，这生意上的事儿，我虽然不懂，但要排解排解你的烦恼，也是能做到的。”

翠玉担心的就是郑太太在想张二老爷的事儿，既然郑太太不提，而且郑太太面上也没有那些担忧，翠玉也就不会主动说这件事，而是又和郑太太说了几句家常话，陪着郑太太用过了晚饭，翠玉也就告退。

小月陪着翠玉一起回去，翠玉觉得小月今晚格外沉默，于是翠玉回头看向小月：“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在想什么。”小月连声否认，但翠玉看到小月面上有叹息。

“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愿意跟着婆婆？”翠玉猜测着说，小月已经笑了：“我是大奶奶的丫鬟，大奶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别说去服侍太太这么好的事儿，就算大奶奶看不上我，想要把我送给别人，也是可以的。”

“还说这话呢，心里明显就不欢喜了。”翠玉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小月的神色顿时变了，翠玉看着小月那突然变了的神色，也只笑了笑：“我方才也只是顺口说说，并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