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昨儿呢,是我儿子看的银票,他说假的,我也就信了,去钱庄上,钱庄上也说假的,到了今儿中午时候,钱庄上的人才说,那银票,不是假的,只是这银票是五年前的银票,他们钱庄上,那时候没有换印记,昨儿看银票的人,是新来的,还没有满三年呢,才说是假的。”
这人说着就唉声叹气:“到了这会儿,我才晓得,竟是我们冤枉了你们。”
楚掌柜当然不会信这番鬼话,只鼻子里面哼出一声,翠玉已经听到了,在账房内对那人道:“你这话,往衙门里说了不曾?”
“钱庄掌柜说了这事儿,我们就赶着往衙门里去了,谁知老爷往外面去赴宴了,我们也没有见到老爷,在那等了半天,才说,先来您这边道歉。”说着话,那人就对账房麻溜跪下:“郑大奶奶,我先给您磕个头,您就恕我们没有见识的罪名。”
翠玉晓得这人在这做戏,但已经和邱掌柜说过了,翠玉也不能再把这人给骂一顿,于是翠玉只能道:“恕罪?那也要拿出诚意来。”
“郑大奶奶您放心,我们啊,以后给您这边的货物,都少一成价格。”这话让楚掌柜冷笑:“少一成价格,以后倒要我们只买你这边的货物,这主意,真是打得好。”
楚掌柜这话中的嘲讽,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人也不例外,他长叹一声:“你们家大业大,做生意比我们强多了,哪里晓得我们这样小本生意,别说少一成,就算是少一两银子,我们都要挣上许多时候。”
“罢了,这些话也不用多说。”翠玉喝住那个人:“只要你准备一桌酒席,亲自去接我父亲出来就好。”
“应该的应该的。”这人连声应着,又对楚掌柜也行了个礼,这才爬起来离去。
“大奶奶,这事儿……”楚掌柜话中还有担忧,翠玉却已经笑了:“还能怎样,不过就是如此。”
“我就是觉得,怎么就受了这样的气。”楚掌柜声音很低,翠玉没有再说话,等自己父亲走了,以后面临的事情就更多了。
似乎,身边能依仗的人都要离去,不管是父亲,还是郑义明,翠玉看着远方,而自己就要独自一个人面对,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去面对这一切。
“打烊了,收拾吧。”冷不防翠玉说了这么一句,打断楚掌柜的沉思,楚掌柜只来得及应是,就让伙计们开始收拾。
很快这件事也就传开,既然这边认了不是假银票,那县衙老爷也就把宁先生放出来。
翠玉接到消息,也就在牢房门口等着,很快衙役就领着宁先生走了出来,宁先生虽在牢里几天,身上气味也还干净,没有吃什么苦头。
看见翠玉,宁先生已经笑了:“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爹爹。”翠玉声音带着哽咽,父亲这次出来,就要离开这里,回乡去了,而这一别,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