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那不过是后院之中争宠的把戏，但我是女子，我晓得，那不止是争宠，那是，那是……”

翠玉晓得自己不该说出这些，特别是对一个男人，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说出这几句话。但翠玉还是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了：“她们不过是想生活得好一些。”

而世道，世道是让她们只能在后院之中争取这些，若没有男人的宠爱，她们就过不好。等有了儿女，又要为儿女争取。

名分，是男人们恩赐给她们的，看着她们为这些名分撕咬，男人们还要说一句，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可是，女人不被允许读书做官经商，她们只能在后院之中，等着男人的垂怜。

“想生活得好一些，有许多法子。”吴唯林是看不起后院的女子的，毕竟吴唯林见到的那些女子，和后院女子并不一样。如同大嫂，尽管吴唯林晓得，大嫂手上是沾过数条人命的，但吴唯林还是认为，大嫂和别的女子完全不一样。

如果大哥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大嫂是不会哭，也不会使各种手段，她只会把大哥绑来，打上一顿，再把那女子赶走。对大嫂来说，世上没有任何难事，只要她鞭子所指的，就能得到。

甚至还有翠玉，翠玉最先吸引住吴唯林，就是因为翠玉和别的女子不一样的地方，那双眼，如此明亮。

既然翠玉能做到，那为何别的女子不能做到？

吴唯林的话让翠玉笑了笑，接着翠玉就轻声道：“你终究是个男人，你不晓得，不晓得……”

不晓得世间女子的苦痛，和男人们想得不一样。这话让吴唯林的眉皱紧，怎么叫做，自己不晓得呢？

“那些都是借口，只要愿意，就什么都能做到。”吴唯林盯着翠玉，翠玉又是淡淡一笑，这笑，似乎是在嘲笑，吴唯林不由伸手抓住了翠玉的手：“就像，你可以做到，别人也能做到。”

“我能做到，是情形不同！”翠玉坦白地说，吴唯林不由看向翠玉，过了很久，吴唯林才轻声道：“情形不同？什么样的情形不同。”

“郑东家是急病去世的，群狼环伺，婆婆为了郑家，才不要李姑娘嫁进来，而是让我嫁了过来，归根究底，不过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翠玉的话，是吴唯林之前没想过的。

翠玉仿佛想起了过往，她深吸一口气，面上露出一丝笑：“自然，我也并不是一定要嫁给他，我爹爹也问过我，若是不愿意，自然也可以不嫁。但我晓得，若我真得不嫁，那爹爹会很伤心，于是我嫁了。”

“那这对你，太不公平了。”吴唯林脱口而出，翠玉看着他笑了：“公平？什么叫公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