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看着李大奶奶，没想到李大奶奶会这样问，而李大奶奶将要做的事，也让翠玉的心提了起来，于是翠玉紧紧抓住李大奶奶的手：“值得吗？”

“怎么不值得呢？”李大奶奶反问，翠玉垂下眼帘，接着李大奶奶就轻声道：“我晓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或许会鄙夷我，但你不会，所以我想求你，若我真遇到什么事儿，还请您，替我收尸。”

翠玉看着李大奶奶，神色越发震惊，李大奶奶浅浅一笑：“我生不出儿子，在李家，也站不稳脚跟，倒不如，搏一把。”

“李大爷他？”翠玉很想再仔细问问，但那些话，翠玉也不好说出口，李大奶奶只笑了笑：“他不是个男人。”

这样含糊的回答，翠玉就全明白了，于是翠玉看着李大奶奶，良久才长叹一声。

“我也该去伺候婆婆了！”李大奶奶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要往外走，此时一阵风吹过，有一朵牡丹在风中颤巍巍地展开了一片花瓣。

翠玉停下脚步看着那片花瓣，李大奶奶回头也看到了那片牡丹花瓣，她只淡淡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扯一下翠玉的袖子。

“若……”翠玉伸手去拉住李大奶奶的手，想要再次劝说，李大奶奶已经笑了：“没有什么若不若的，郑大奶奶，我没有你能干，我也只有这一条路。”

想办法生个儿子，而这个想办法，所想到的办法，必定不是和李公子生，他已经不是一个男人，这话的意思，翠玉是明白的。

而这件事一旦暴露，李大奶奶是会丢命的，但她求翠玉的，是只求翠玉为自己收尸。也就是说，她已经想到了失败，依旧如飞蛾扑火一样扑过去，她别无选择。

“你们两个，在外头都说了什么，怎么这会儿才来。”瞧见二人走进屋内，李太太也就瞧着自己儿媳妇，含笑询问。

“我请教了郑大奶奶许多事情。”李大奶奶浅浅一笑，李太太已经拉着她的手：“好，很好，我就愿意见你和郑大奶奶多说说话。”

李大奶奶应是，依旧和原先一样低眉顺眼地站在李太太身后，翠玉还是站在那里，看着李大奶奶，仿佛看到了风中那只展开一片花瓣的牡丹，是被寒风吹落，还是能熬过寒风，绽放在风中。翠玉不晓得，也只能随着众人的言语含笑说笑。

郑东家的孝满了，张二老爷在这城内的事儿也办得差不多了，也就告辞回去，郑太太还要留一下弟弟：“你这回去做什么，我这几日，又要摆酒请客了。”

“这是喜事，自然是要摆酒请客的。”张二老爷笑着说了这句。

“他父亲没了，你这个舅舅就该帮着些。”见自己弟弟这样笑着说话，郑太太就低声抱怨，张二老爷急忙应是，但又笑着道：“你侄女也要出阁了，我呢，要赶回去办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