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给二舅舅，这么多年了，可曾感到委屈。”翠玉向来喜欢直来直往，自然也是直接问出来，这让楚氏面上的笑都快撑不住了：“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呢。”

“我见过二舅母，二舅母常常和我婆婆说她在家的委屈，那你呢，你在这里，可曾感到委屈。”翠玉并没有理会楚氏顾左右而言他的行为，而是直接再次问出。

“晚饭快得了，我还是让她们赶紧把晚饭摆出来，还有酒，这草原上的酒不大好，我特地让人从大同那边买了好酒回来。”楚氏急急忙忙地说着，翠玉看着她：“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可是你的儿子，还是要称别人为娘。”

张二太太没有生下儿子，等到张二太太去世，丧事自然还要这边的儿子去办，张家那边，自然是要让他称张二太太为母亲。

“你说这些做什么。”楚氏的神色变了又变，但看着翠玉的眼，楚氏也晓得，今儿这个问题是一定要回答了，于是楚氏轻声道：“我不这样做，还能做什么呢？”

“这么说，你也觉得委屈了。”翠玉说着就冷笑：“真是好笑，你也委屈，二舅母也委屈，那真正不委屈的人是谁呢！”

是谁，当然是张二老爷了，他在这里有娇妻爱子，回到家乡，那边也是一头家，同样有妻子女儿，甚至，别的不知道的地方，或许他还有人，到了哪里，都是软床高枕，都是软语温声。

但女子们呢，女子们的委屈，却从不被人所知，就算被人知道了，也要被人嘲笑一句，这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不晓得男子在外的辛苦。

“二舅舅在这里，确实辛苦，可是二舅母在家乡，难道不辛苦吗？”翠玉这句话让楚氏笑了：“我晓得了，你在家乡，和那边的姐姐过往甚密，自然就会为她叫屈，可是我也不是什么……”

“错了，我不是在为她叫屈，我也在为你叫屈。”翠玉这句话让楚氏不知道该说什么，而玉淑已经走了进来：“娘，晚饭好了没有。”

“晚饭已经好了，我让人在那布置碗筷了。”楚氏努力让面上露出笑，但那笑却带着几分的难过。

“表嫂，我们去……”玉淑还想去拉翠玉，翠玉已经摆了摆手：“你去吧，我和你娘，还有话要说。”

玉淑的唇张了张，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翠玉，终究不晓得该说什么，还是转身离开。

“你就这样羞辱我吗？”楚氏的眼泪忍了许久，到了这会儿，终于落下了，翠玉笑了：“羞辱你，羞辱你又有什么用。”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楚氏再次问出，翠玉轻叹一声：“我只是为你们不值得，在闺中时候，也是爹娘疼爱的人，但等到要成亲的时候，为了利益，爹娘也不管这男子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敢他娶妻还是没有娶妻，就把你嫁给一个人。你是运气好，二舅母没有生下儿子，二舅舅也算对你不错，可这天下，有多少这样的人呢。”

“我晓得了，你是知道我们想要撮合桑儿和外甥，才想这样说。”到了这个时候，楚氏还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