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到了,宋莘莘挣扎甩开宋知廷的手,做个鬼脸转身就跑,蹦蹦跳跳撞进一直等在不远处的明狰怀里,临走还又冲宋知廷呲牙咧嘴一番。
宋莘莘穿着和花灯上仙子同样的衣裙首饰,牵着明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从人群中挤进挤出,猜灯谜,投壶,放河灯,还去桥上看了画舫中花魁娘子扮的玉兔跳舞,从始至终都被明狰紧紧牵着,根本没有走散的可能性,玩儿到半夜,街上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了零星几个,宋莘莘才觉出累来,把手上的花灯和糖人全塞给明狰,狠狠伸个懒腰,一屁股就坐在了河边。
远处河面上还有明灭零碎的灯往更远处飘,似乎在慢慢悠悠找着什么人,天边是同星子融在一起的天灯,早看不清模样了,宋莘莘只知道每一盏灯上都写着一个人的祝福。
明狰把东西好好放在一边,也跟着席地坐在河边,两人都是大令尊贵无比的身份,一个比一个不讲究,坐在冷冰冰的河边上,裹着同一个毛乎乎的大斗篷,露出来两颗玩了一晚上颇有些狼狈的头,明狰还好,宋莘莘发簪都歪了,几缕青丝垂下,被风吹的高高扬起,一下一下抽在明狰脸上。
明狰:……
深夜最后几个路人看到他们,甚至都不敢靠近,黑乎乎的一团在河边,一时半会分辨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宋莘莘窝在明狰不论什么时候都暖洋洋的怀里,玩儿着那只在自己身前的手,抠他手上的粗茧消磨时间,就这样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硬是坐到了黎明天色渐白,不知道谁家的鸡和狗开始呜呜渣渣。
“阿狰,你说,鸟儿没有修炼过,为什么天生就会飞?”
“它轻。”
“蚂蚁也很轻。”
“没有翅膀。”
“可是我没有翅膀,也不像鸟儿一样轻。”
“嗯。”
“那我为什么会飞?”
“嗯……嗯?”
听到明狰慢半拍的惊讶,宋莘莘几乎要笑到躺他身上去,纤细的手臂在明狰疑惑的目光中伸出斗篷外,手腕一转,一直在灵台中修养的此生剑出鞘,安安静静停在她手上,被轻轻一抛,素白有些泛红的指尖几下轻点,小幅度掐个诀,剑身逐渐宽厚些许,就这样安安静静停在河面上,剑尖轻颤,似乎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