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柳厌倒想知道“福”从何来?
秦颜晚根本没喝茶,玩儿了两下茶盏就放下,桑杉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放在小几上。
秦颜晚道:“四盛,丢了跟阿尔萨的合作,如果不能找到跟阿尔萨一样体量的资本继续给四盛烧钱,脚步会越来越沉重。”
柳厌皮笑肉不笑:“阿尔萨为什么不再跟四盛合作,没人比秦小姐更清楚。”
秦颜晚抬眸,她哪怕是坐着抬头看人,也只会给人从容不迫的气质:“洛菲集团对新能源行业也有兴趣,我们可以帮四盛这个忙。”
“秦小姐的意思是,”沈徊钦盯着她,“洛菲集团要代替阿尔萨,跟四盛合作?”
秦颜晚侧点头,嗯哼。
吴慈生推了一下眼镜:“秦小姐,你也太司马昭之心了吧。”
秦颜晚是谁?他们可是死敌。
这样的人,先是搅黄了他们跟阿尔萨的合作,然后说要给他们投资,换成谁敢接受?
她百分百,有阴谋。
秦颜晚没有掩饰,没有伪装,就拿起那份合同丢到他们面前:“你们有别选择吗?”
……不,她是阳谋,是你知道她设了陷阱,她也知道你知道她设了陷阱,但这个陷阱,你到最后还是不得不跳。
如果没有发生最近这几天的事,他们可以慢慢找,未必就找不到另一个阿尔萨来投资他们。
但现在,舆论打压着四盛的股价接连往下跌,连带着碧云,沈氏,柳氏,吴氏都受到影响。
他们必须立刻马上宣布一个好消息,重新赢回股民的信心,和法国大资本洛菲集团的合作,就是最好的公关方案。
顾景曜的眼睛在秦颜晚身上,其他三个人对视一眼。
吴慈生也很少被逼近死胡同,他镜片上闪过凉意:“网上的舆论会闹得那么大,有秦小姐的助力吧?”
秦颜晚:“你是律师,说话要有证据。”
在他们说话时,顾景曜拿起了合同,最后一页已经写了名字,“顾曼。”他说,“没有颜晚好听。”
秦颜晚说:“我最佩服顾总的地方,就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能保持这种,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态度,不愧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顾夫人和那个叫澜沁的妹妹,”
她摇头,“比不上你。”
顾景曜温和道:“你这几年,倒是变了很多。”
“哦?”
秦颜晚感兴趣了,他们像经年不见的旧友,话起了家常,“变老了,还是变胖了?”
顾景曜摇头:“眉心不苦了。”
秦颜晚挑眉:“没听懂,我就当顾总夸我了。”
顾景曜不知怎的,突兀地咳嗽两声,柳厌把茶盏递给他,他却拿起了钢笔,打开,直接在文件末尾签了名字。
三人都是一愣,柳厌最惊:“顾总!”
顾景曜抿了一下有点苍白的唇,对秦颜晚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秦颜晚看着他洁白的掌心,微微笑,握住:“一定愉快。”
但在她要收回时,顾景曜却突然握紧了,他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滚出来的:“那枚戒指,你是怎么,摘下来的?”
Eros戒指,绝对绝对,不可能在人活着的时候摘下来。
所以他那天才会以为,台上戴着戒指的新娘就是她。
她到底是怎么摘下来?
顾景曜这几天一直一直在想。
天冷,畏寒,秦颜晚的手上戴着皮手套,不见她的手指,她只是微笑地看着顾景曜。
对视着,顾景曜的眼尾莫名有些红:“……告诉我,怎么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