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言本以为自己这样说,百姓们一定会喜极而泣,庆幸可以摆脱狗官,不再被欺凌。
谁知道,她话说完许久。
只有几个人回头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其他人依旧挤在你纳税点前。
“这、这是为何?”
林凤言有点迷茫,听到可以不交税,百姓们就算不相信自己,至少也会过来询问一二吧?
怎么非但没有人过来问。
反而在说宋寒是狗官时,很多人的表情变得愤恨起来,仿佛她才是那个压榨子民的狗官?
“呸!”
一个刚交完税的青年路过时,远远朝她们狠狠啐了一口。
这一下给林凤言弄得更是一脸懵。
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好像人人喊打了?
她眉头紧皱,扫视一圈后目光锁定住不远处用仇恨的目光瞪着自己老者,径直上前询问。
“老先生,咱们互不相识,你为何看我如仇人一般?”
老者本就讨厌她,听到她竟然问自己为什么城内百姓仇视她,更是觉得厌烦。
也不遮掩,直接语气不耐烦地开口。
“哼,何必明知故问?”
“我们奉县县令可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官,你竟然说他罪该万死!”
一等一的好官?
税率都提高两倍了,还是好官?
林凤言突然听到这个理由,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愕,“好官?你可知奉县的税率是大云其他地方税率的三倍?他这样做分明是个大贪啊!”
“什么大贪!”
老者的脸色唰一下黑如锅底,怒视着林凤言。
“我们宋县令是实打实的好官!”
“奉县的税率是比其他地方高,但那是全城百姓的民意,若非宋县令不愿多收,我们便是多交四倍五倍又如何!”
老者气愤难当,抬起拐杖指向正在交税的人群。
“你只知道税高,又怎么知道宋县令来之后,我们的生活比之前好了数十上百倍!”
“城外大河凶险,我们每日都需过河种田,每逢汛期,多少人要丧命,多亏宋县令早造了大桥,大家才不用再送命。”
“莫说区区钱财,我们命都是宋县令给的,是他挖油田,造大桥,筑城门,还带兵杀蛮子,给了我们活路!”
“他不是好官,天底下还有好官吗!”
面对老者的质问,林凤言平生第一次感到无言以对。
虽然不知道老者口中的油田是什么,但大概能猜到是造福于民生的东西。
再想想自己刚才当着所有人面骂奉县县令是狗官,百姓们仇视自己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但,无规矩不成方圆。
无论宋寒初衷如何,他私藏铁矿是事实,此等大罪不可轻饶。
只是,一个爱民如子,又有胆有识的好官,草率杀之未免可惜……
林凤言心思急转,决定还是先看看情况,如果宋寒必须死再杀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