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风扑面而来。
看着周遭暗下来的天色,白英的心情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一时间,她也不想去找沈傲了,转而坐在了附近的秋千上,慢悠悠地晃了起来。
直到宴会开始了,嵇长彬安排人来找白英回去,白英才起身打算往会客厅走。
谁知道,刚从秋千上下来,迎面就走来了一个身量极高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版型好看的风衣,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昏暗的天色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容。
“不好意思。”
白英没注意跟对方撞了一下,道完歉后就忙不迭地离开了。
然而,白英没有注意到的时,她刚才站着的地方遗留下了一件东西。
在月光的映照下,地面上的东西散发着奇特的光芒。
女人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上面,在看清那是一个玉佩后,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怎、怎么可能!”
欧阳明月捡起地上的玉佩,玉石雕成的长命锁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她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件东西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原本是她的玉佩,她从小戴到大,后来她有了女儿,就把玉佩挂在了女儿脖子上。
再之后……她和女儿意外失散。
这些年来,她从未放弃寻找过女儿,却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也是在不久前,她听说嵇长彬在沈家公开了他的女儿,欧阳明月便抱着一点微小的期待来沈家查探。
隔着远远的,就看到了嵇长彬霸气护女儿的场景。
他们父女俩相视一笑,那过分相似的面容不用解释,就直到他们的确是亲生妇女。
嵇长彬竟然还和别人有了孩子……
那一刻,欧阳明月心中满是不甘与怨恨,她在心里为自己的女儿鸣不平。
但现在她开始迟疑了。
嵇长彬的女儿身上怎么会有她女儿的玉佩?
难道说……
其实他们的女儿是一个人?
可、可是、嵇长彬怎么会知道他们之间有个女儿的事儿……
欧阳明月的脑子乱糟糟的。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玉佩,一时间完全忘记了自己该怎么做。
另一边。
跟沈傲团聚的白英还没等落座席间,下意识伸手一摸自己的脖子,惊道:“遭了,我的玉佩掉了!”
沈傲问:“掉哪儿了?我去给你找。”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我很快回来。”说完,白英急匆匆地离开宴席。
她按照来时的路,来到院子的秋千处。
刚到地方,就看到了手里正攥着她玉佩的欧阳明月。
白英重重松了口气,上前搭话道:“你好,你手里的玉佩是我刚才丢的,你能不能还给我?”
“你是说……这是你的东西?”
欧阳明月闻言看向白英,她的嗓音干哑得吓人。
白英的心弦莫名触动了一下,因为对方逆着光,她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是莫名觉得她现在似乎很悲伤。
按理说,白英不是个会轻易向别人吐露心事的人,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撒谎,而是实话实说道:“嗯……这是我被人捡到时,留在我身上的东西。”
闻言,欧阳明月手里的玉佩攥的更紧。
竟然真的是这样!
面前的姑娘,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
欧阳明月的心下无比震撼。
上个月她去了那所小城,走遍了所有当年走过的路,然而都没能找到她失散多年的女儿。
可当她无功而返,不抱任何期望后,兜兜转转她的女儿竟然又来到了自己身边。
欧阳明月眼圈一下子红了,她很想伸手抱住前面的姑娘,询问女儿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可又怕吓到对方,迟迟不敢有任何举动。
白英不知道对方怎么不说话,只能又多问了一句,“那个,我的玉佩可以还给我了吗?”
欧阳明月下意识将玉佩交还给了白英。
“等等。”
眼看着白英就要离开,欧阳明月几乎没做任何考虑地伸手抓住了白英的袖子,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开。
似乎,一旦离开了,她们就会再失散很多年。
白英不明所以地回头,纳闷道:“您还有事儿?”
“我……”
欧阳明月终于恢复了理智,她笑笑,看不出丝毫刚才的失魂落魄,“我听说你好像是京大的学生对吧?京大现在百废待兴,我现在手头上正好有点儿闲钱,想要捐助给京大,不知道你方便帮我引荐一下不?”
“好啊好啊!”
白英连忙开心地点头,“您怎么称呼?”
“叫、叫我欧女士就好。”
“好的欧女士。”
二人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
欧阳明月离开了沈家,她原本就跟沈家没有什么交集,自然不会真的留下来给沈父祝寿,更别说会客厅里还有嵇长彬这个她根本不想见到的人。
白英则带着满腔的疑惑回到了会客厅。
奇怪……
不知为何,她似乎对刚才的那个女人,本能地感到亲近。
——
次日。
白英中午刚放学,就在校门口等到了前来的欧阳明月。
欧阳明月明明已经快要四十的年纪,也不知道是会打扮的原因,还是包养得当,看上去顶多也就三十岁的样子。
两人站在一起,不像是母女,更像是姐妹。
白英盯着欧阳明月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惊讶道:“你、你是!”
“我怎么了……”
欧阳明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还以为被发现了真实身份。
她很害怕,一旦被发现真实身份,白英就不想要跟她有任何接触。
毕竟……不管怎么说,当初确实是因为她没有照看好白英,才把白英弄丢的。
她不想让白英认为是她遗弃了白英,从此以后对她退避三舍,所以她才隐瞒身份接近白英。
哪知道,下一刻白英却道:
“欧女士,您不记得了吗?我们以前见过的!”